南天的疑问,倒不如先抛个能让他放下戒备好好与他们交谈的名字出来,“他这几年一直在寻找你,我和我朋友吃了他的斋饭,承了他的情,便来这恶人谷替他走了一趟。”
显然燕南天对了恨还是有印象的,至少李葭一说到金陵光宅寺,他的面色就缓和了一些。
“了恨一直在寻我?”他恍惚道,“还寻了六年?”
勾出了他的好奇心,接下来的交谈便容易多了。
李葭点点头,继续道:“他慈悲为怀,又感念于你对光宅寺众僧的恩情,听闻你失踪,自然不会什么都不做。”
燕南天此人,亦是个重情之性,听闻此言,差些落泪,道:“他真是……真是……”
李葭:“他的确是个好人,不过万大夫也是好人,你可别冤枉了他。”
燕南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葭松了一口气,忙给万春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接口解释整件事的完整经过。
万春流先前对着他们三个解释过一遍,现在对着冷静下来的燕南天再来一遍,问题自然不大,三言两语便把这六年来的种种概括了个完整。
得知自己当日的确受了小人蒙骗,而恶人谷这边也并未窝藏江琴刻意不交人,燕南天的神情又恍惚了些。
而等万春流说到李葭三人还把本来被带去移花宫的另一个孩子也要了回来,他才彻底回过了神,同时目光转向药庐里的孪生兄弟。
“你们就是二弟和弟妹的孩子?”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与这两个孩子说话时,他的语气不知放轻了多少。
“是啊。”小鱼儿应得飞快,一边应一边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万伯伯说,您当年带我入谷的时候,我脸上就有这疤了,您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想到自己当年是怎么各处讨要婴儿所需奶水,将这孩子一路从关内喂到昆仑山下的,燕南天的热泪再度涌了出来,“你都长这么大了,燕伯伯真是很高兴。”
“无缺也长大了!”小鱼儿没忘记带上自己的兄弟,一把将花无缺推到离药桶更近的地方,“您醒过来之前,他每日都来看您呢!”
燕南天再忍不住,但此时的眼泪,说喜极而泣也不为过,毕竟经历了这么多,还能看到这两个孩子长成如今这般模样,他是又庆幸又欣慰。
见他如此,李葭几人干脆默默退了出去,将那狭窄的药庐留给他和两个孩子。
……
燕南天醒来后,恶人谷内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自然是万春流小鱼儿他们,忧的则是以杜杀为首,当年参与围杀的那群恶人。
其中有几个恶人在这几个月里摸清了李葭的脾气,知道她其实吃软不吃硬,便乖乖放下身段,来求她帮他们在燕南天面前说几句好话了。
李葭:“……你们想得挺美啊?”
“可是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和李葭接触最多的司马烟苦着脸道,“您也知道,凭燕大侠的武功,我们不耍点手段,这恶人谷还不是随他乱杀?但我们根本不认识什么江琴,他过来乱杀,也算不上占理啊。”
李葭:“……”说实话,还真有点道理。
但她还是打定主意不掺和这事,只道:“反正我们几个绝不会怂恿他找你们报仇就是了。”
司马烟:“李姑娘的意思是?”
李葭摊手:“就是如果他真的要找你们报仇,我也没办法。”
司马烟:“……”我觉得我不如还是易容一下连夜跑路吧?
听到他的腹诽,李葭差些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