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板上《琵琶行》三个大字还没来得及擦掉。
盛秋晚痴呆似的盯着黑板,大概是内心过于惊涛骇浪,面上反而无从表达,神情空荡得可怕。
他恨不得现在立即快马加鞭赶回寝室洗个冷水澡冷静一下。
再不冷静要出事了。
“怎么了?”白念南揪了揪盛秋晚的头发,“睡傻了?”
盛秋晚维持着方才的表情,眨了两下眼睛,又摸了摸刚才被白念南揪过的头发,闷声道:“别揪我头发。”
这家伙……
白念南往身后的墙上一靠,抱着胳膊,歪着头盯着盛秋晚:“你今天怎么这么龟毛?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我没……”盛秋晚说到一半,主动敛了声。
他今天是有点龟毛。
为了让这点别扭消失,他决定逃课。
盛秋晚忽地起身,身后的椅子在地板上拉出刺耳的一声。
“我出去溜溜。”
白念南愣了一下:“现在?”
“嗯。”盛秋晚定了主意,当下掏空书包,把手机和充电宝往里面一装,看着已经准备立即拎包走人。
“盛秋晚。”白念南突然出声叫住他。
盛秋晚抬眼。
白念南同他对视:“我没招惹你吧?”
盛秋晚:“……”
他那根平素粗糙的脑神经今日不知为何格外敏感,无端从白念南那平淡无奇的表情里看出一丝不安。
春风不知何时已暖,带着新叶的清香,卷过白念南身后的窗帘,掠过二人鼻尖。窗帘随风而起,从白念南面前拂过,短暂地遮住了这人的脸庞,又轻轻被他拨开。
第二节课下课,课间跑操。
他们身边是二三成伴结行的同学,言笑晏晏地往外走去。
在这一片喧哗中,少年睁着他那双墨蓝色的眸子,嗓音一如既往清冷,语气却出奇的软:“我没招惹你吧?”
黄辰后知后觉地回头,问:“你们俩咋了?”
陆天一跟着凑了过来。
盛秋晚叹了口气,全然无视旁边俩人,伸手拿出抽屉里的康乃馨,借花献佛地往前一送:“没有。”
白念南看着他手里的花,扬了扬眉毛。
“让你担心了,陪个罪。”盛秋晚把这朵身兼多职的康乃馨颠了颠。
“我没担心。”白念南这才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况且你这也太不走心了。”
盛秋晚又把康乃馨放了回去:“等我回来给带个走心的。”
说完,他重新拎起包,潇洒一挥手,“走了。”
“去哪儿?”陆天一问。
“校外。”盛秋晚没细说,他这想一出是一套的,其实自己都没想好去哪儿。为了防止对方追问下去,盛秋晚及时抛了个思考题留给三人,“对了,你们想想这个康乃馨,咱们要不要表示一下。”
黄辰刚想再说点什么,盛秋晚便直接将苗头扼杀:“你们该下去跑操了。”
黄辰:“……”
他看着盛同学肆意离去的背影,朝白念南讷讷一句:“他今天好像是有点不对。”
“有吗?”白念南却像是忘记了先前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似的,靠着墙的后背一挺,笑道,“下楼跑操了。”
盛秋晚没头没脑地翘了课,漫无边际地在市中心溜着,最后思来想去,进了肯德基闲坐。
工作日,又是上午,肯德基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