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细的半沉浸白色信息通知栏后面, 是男生的半身照。
这个穿白t恤露大半张脸的男生, 冯茂行再熟悉不过, 每天照镜子都能见到。
照片是去年十月校运会时土豆拍的, 冯茂行忘了自己有没有传到企鹅空间相册，但飞机和别的不少同学传了。
不对，这不是重点。冯茂行面露几分纠结，洛雯雯的手机屏保为什么设定他的照片？
底端位置有一行透明度偏高的小字，他正要定睛去看。
一本习题册被放在洛雯雯桌上, 来人的话随之响起“麻烦你转告洛雯雯，地理老师让她画各大洲地图交上去。”
“成。”冯茂行早已在地理课代表说第一个字时按灭手机，放进桌洞, 压在书下。完全是肢体先于头脑的动作。
地理课代表觉得这位帅比的神色有点奇怪，耳朵和脖子发红，眼神涣散……
但她本身属于内心戏多话少的性格, 和他关系也不熟, 而且赶着发其余练习册，没好开口问。
没多久早读铃响了。
从办公室出来的洛雯雯急匆匆回教室，语文老师在前边背着手，再一看她桌面书立边什么都没有……
头皮瞬间一紧，洛雯雯抓起练习册, 底下什么都没有。
她忧心地低声问冯茂行“我的手机是不是被老师缴了？”
“……没, 没有。”冯茂行没像平常似的看她，“放你桌洞里。”
洛雯雯伸手往桌洞里摸索，触到硬凉的手机, 安心下来，加入早读队伍。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
“洛雯雯。”
“啊？”洛雯雯手中的书倚卧在书立上。
冯茂行挠了挠后脑勺，视线还是没往她那边睃，“交各大洲地图给地理老师，课代表说的。”
“噢，什么时候交？”
这……地理课代表有说吗？没留神听的冯茂行不确定，“……我忘记了。”
“那我课间去问她。”洛雯雯立起课本，读到哪里了？“奔流到海不复”
“洛雯雯……”
“什么事？”
你为什么把我的照片设为手机屏保？冯茂行嘴唇张开，又闭上。
“没事。”为什么他问不出口？喉咙里好像堵着尴尬的情绪，还有些别的什么。
“噢噢。你今早不读书吗？”
“……读。”
……
“你又不吃雯姐做的面包，干啥不给我吃啊？”何飞瞅见兄弟手上拎着的全麦紫米肉松面包，打了发蜡的刘海都要竖起来。
冯茂行往前走，“谁说我不吃？”
“那你怎么还剩一个？”
“待会吃。”
“等会儿你不吃饭？”
“不吃了。”
何飞撸了把刘海，“就吃这面包能填饱肚子？”
冯茂行“或者你帮我打包回宿舍。”
“为啥啊？你急着回宿舍干啥啊？茂行……操！”
天空铺满厚重的铅云，地面覆盖残薄的雨水。
冯茂行频率稍快地踩下一脚又一脚，溅起些许细碎的水花。
“冯……冯茂行同学！”面容陌生的女生从岔路口小跑过来，鞋底在湿漉漉路面打滑，身子一歪，“啊……”
“谢谢！”女生摸着刚刚和冯茂行接触的肘臂，甜蜜又大胆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