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就这幅嘴脸,明目张胆地要钱。
还他妈说中文宰人!
吴羡好嘴角抽了抽,脸色倏地冷下来。她也不说话,抱起双臂盯着满肚肥肠的关员看,小脸绷着,努力营造“我很凶”的架势来。
前面几个欧美人都过关了,她也没见他们被要小费,凭什么到她这儿就这样啊?她不给,一分钱都不给!真以为中国人都是人傻钱多么?
关员见她这幅轴样,脸也黑了。两人面无表情地对峙。
正僵持着,后面突然上来一个人,不客气地朝海关“嘿”了一声。吴羡好怔了一瞬,侧过头看。
是个年轻男人,黑发清俊,亚洲面孔,不知道是不是中国人。他戴着黑墨镜,指节敲了敲海关的台面,然后说了句什么。关员怔了一下,脸色变了。男人继续开口,吴羡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是英语,难不成是柬埔寨语?
他声音不大,语气平缓,可周身气场强大,不怒自威。跟吴羡好hellokitty扮老虎不一样,男人墨镜后的目光是真的凶,即便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嗖嗖的冷冽。他蹙起黑眉睥睨海关,眉骨、鼻梁和下巴连成的侧脸精致锋利,抬下巴时拉出利落的脖颈线条,凸出的喉结明显。
海关在他的注视下很快泄了劲,小眼睛一翻,抬手把护照扔给吴羡好。
吴羡好松垮肩膀,舒了口气。
“呃……”她扭头,谢谢还没说出口,男人已经走了。长腿迈开大步流星的,头都没回一下。
这无名的雷锋精神动人的同胞情啊!
吴羡好弯了弯嘴角,拉起手边的箱子。
暹粒没有出租公交,柬埔寨人民全凭一双勤劳的脚,还有突突车。突突车就是电动三轮车,豪华版的敞篷三蹦子。
吴羡好给热浪和沙吹得灰头土脸,颠了一路终于到青旅。这家青旅是她提前从网上订的,国际青年大宿舍,一张床位一晚三美金,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宿舍前台是个染着奶奶灰的小姐姐,看了护照后扔给她一把钥匙,反手指了指木楼梯,用平板无调的英文说:“三楼最右边,混合宿舍一张床位。”
吴羡好接钥匙的手僵在半空,“混合宿舍?是男女混住吗?”
奶奶灰小姐姐点点头,张嘴冲她打了个大哈欠。
吴羡好咬了咬下嘴唇,眉心拧起来,“没有女宿吗?”
“满了。”奶奶灰揉了揉满是水汽的眼睛,“最近游客多,这附近都住满了……”
吴羡好的手还悬在半空。她垂眸犹豫,黑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check in please!”一本同样的暗红色护照被放在桌上。
吴羡好应声转头,再一次愣住了。
黑墨镜,高个子,挺直的鼻梁和锋利的下颌线。
是刚才在机场的那个男人。
男人看见她,绕有兴致地挑眉,眉心微动。
“混合宿舍,三楼最右边。”平板无力的英文再次响起,还补了一句,“你们两个在一间。”
男人的眉梢扬得更高了。他抬起一只好看的手,修长的指摘掉墨镜,露出一双狭长的桃花眼。
桃花眼盯着吴羡好看了几秒,眼尾微扬,薄唇弯起,勾出一个挺复杂玩味的微笑。他拿过吴羡好手里的箱子,朝还在发呆的姑娘抬了抬下巴:
“走吧,我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