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别的也没多说,只将一支蛇形的血玉簪子簪在长安的头上。离得近了,长安闻得见他身上苦涩的药味儿。事实上,蛇形这个样式,是不太讨一般女子欢心的。也有人诧异溧阳王送的簪子怪异,但总有些眼尖的,瞥见他自个儿头上簪了一根差不多样式的簪子。于是不由得心领神会。
这根簪子,怕是溧阳王,难得向朝阳郡主表露心迹的举动吧
到最后,风不风光已经不重要,长安实在累得够呛。等宣布礼成立场,她回到住处便就瘫倒下来。红星红月伺候着用了些易克化的吃食,她倒在榻上就睡着了。
说起来,长安也是亲自经历了及笄礼才知,古代的贵族姑娘家也是要取字的。一般呢,少女的字由父母来取,但是长安的父母早逝,这个字是苏老太爷给取。苏老太爷是个严肃的做派,但给长安取字却取得娇软,字呦呦。呦呦鹿鸣的呦呦。
初初听到这个字的时候,长安还诧异了一下。她以为按她对苏老太爷的了解,怎么着也该取个什么娴啊什么淑的字,没想到最后叫了呦呦,苏老太爷居然有这份意趣。
及笄礼安然结束,临到末尾,苏家大房的姑娘苏慧当众嘀咕了一句今儿也是怡宁的生辰。怎地不替怡宁操办及笄礼。
她的嗓音不大不小,正好叫前排的这些人给听见,长公主的脸色刷地绿了。
不巧的是,在座的宾客中有一家姓钱,正巧是姜怡宁挤兑下侧妃之位的钱侧妃的娘家。钱侧妃从堂堂上玉蝶的亲王侧妃一遭变成低了不止多少等的侍妾别说钱侧妃受不住,要死要活,就是钱家人也怄得一听姜怡宁这个名字,反射性地就想怒目而视。
长公主置身其中,只觉得十分尴尬。帮着姜怡宁以势压人,欺辱了钱侧妃逼迫她让出侧妃之位是事实。哪怕并非她亲自动手,这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且别说,长公主方才只为苏家不识抬举暗恼在心,此时看到钱家人,便免不了又想起被她关禁闭的姜怡宁。
这事儿不能提,一提就是成倍的闹心。
想她磊落了一辈子,自问行事从来都无愧于心,没想到临老了反而失了偏颇。钱侧妃之事确实是公主府的不厚道,但怡宁再怎么说不能为妾。不仅仅为了怡宁自个儿,也是为了姜家。姜家教养的姑娘,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人糟践了。
一旁长安礼成,由下人搀扶着准备离场。观礼的宾客们寒暄之后也准备起身。长公主由苏嬷嬷扶着追上去,想去跟长安说几句。
红星红月红雪如何也不敢拦,长公主自然跟着长安回了客院。
长安经过这大半年的冷静,如今再看长公主,已经没了当初的气愤难忍。看开了,也是释然了。长公主这段时日显然过得不好,瞧着老了五六岁不止。原先的华发已全白,眉眼带着深深的疲惫,再没了祥和宁静。
她跟来,是想说姜怡宁嫁入周德泽府中这事儿。
长安早已自立门户,在郡主府独自过活。但只要姓姜,名字在姜家族谱上,她跟陆承礼便还是堂堂正正的姜家子嗣。姜怡宁出嫁,哪怕长安再不愿意去,也是必须要去的。长公主是来告知长安,就在近一个月内,姜怡宁出嫁之事。
如今只是两个月,肚子不显,但四五个月后大起来,那是想瞒也瞒不住。不想里子面子都丢了,姜怡宁嫁入周德泽府中这事儿宜早不宜迟。
可尽管分析得清楚,长公主胸口的这口气就怎么也顺不下来。
想她好好的两个孙女,花容月貌,知书达理,多好才短短一年,一个与她离了心,闹到形同陌路的地步;一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