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周和以体贴的有些过分,仿佛跟平素死乞白赖赖在她脚踏上的人是两个人。长安一边吃面一边就偷瞄,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周和以被她这怀疑的小眼神给瞅得,难得生出那么点儿铁汉柔情,此刻都碎成了渣。
陈二花这愣子,果真是个二愣子,不解风情!
溧阳王府这里在大眼瞪小眼,一派祥和,公主府里却一片冷凝沉肃。
因主家出事,宾客们草草吃过喜宴便识趣地告辞。长公主也不多挽留,命管家一一送客后,关起门来,就将前院大部分的下人都押去静室。姜怡宁不是口口声声否认?她今儿个就亲自审问,看还有谁敢睁着眼说瞎话!
为了给九泉之下的儿子儿媳积阴德,长公主已多年没动过怒。但不动怒不代表她就是个菩萨性儿,有些人不动怒则以,一动怒必定要见血!
当日下午,静室就一个接各一个竖着进来,横着抬出去。
外头看着的飞花院的下人魂都要吓飞了!一个小丫鬟缩头缩脑地候在静室外头,战战兢兢地不知如何是好。飞花院那边,姜怡宁原本只是在借口装病,没什么大碍。可事情发生后,长公主突然的出手拦她出阁。姜怡宁大惊之下,是真的动了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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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人已在屋里躺下,下.身都见血了。
小丫头看着一个有一个血淋淋的人被抬出去,整个人都是木的。若非被静室的嬷嬷瞧见,喊过去问话,她不知要在这外头站多久。
静室的王嬷嬷一听是姜怡宁肚子出事,顾不得其他,转身就进去报信了。
别的事好说,怡宁主子府中怀的可是皇家子嗣,大意不得。若是别的还可以耽搁,误了靖王的子嗣,可不是谁都能担待得起的!
果不其然,长公主听说姜怡宁见红,脸色立即就变了。
当下也没心思审问下去,该问的问的差不多。虽没直接明说是姜怡宁的指使,但也差不多把人给拱得一干二净。
收拾残局的事情丢就给王嬷嬷,长公主扶着孙嬷嬷的胳膊,快步走出了静室。诚如王嬷嬷所想的,别的事可以含糊,皇家子嗣却容不得丁点儿怠慢。她于是将玉牌解下来,吩咐下人立即去请太医,自己则转头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飞花院。
这一天下来,又是祝词又是审问。长公主滴水未喝,滴米未进,走起来步子都在打飘儿。
若非心头的一团火在烧,她怕是就要当场倒下去。这个时候长公主才又一次恨起了自个儿当初的‘难得糊涂’。和稀泥和到如今这幅局面,是她咎由自取。可便是知道咎由自取,长公主心里头这口气还是咽不下去。疼爱她十五年,怡宁当真就没心么?
有心没心,多想无益。
长公主赶到飞花院,姜怡宁整个人已经好似水里捞出来的。
这回不可能有假,这模样是真的不好了!长公主看到姜怡宁这幅模样的一瞬间,下意识地就慌。她飞快走了几步,忽地又顿住。袖笼里手微微颤抖着,她废了好大劲才克制住上前关怀的冲动,冷声吩咐下人们赶紧将人抬到榻上去。
太医来得很快,跟太医一道来的,还有靖王周德泽。
事关子嗣,周德泽自然关心。毕竟他不像安王,后院已经有三个子嗣立住脚根。他如今膝下除了一个才三岁的郡主,就姜怡宁腹中这一个而已。
周德泽肃着一张冷脸,疾步跨进门。
见着长公主,绷着脸行了礼,而后迅速上前。眼睁睁看着姜怡宁的裙子都红了,一幅要死不活的模样躺在榻上,当即吓得大吼:“太医!太医你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