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本侧着耳朵听周和以说话,只是两人才走到御花园,迎头与一行人撞上。
四个人,两个随身伺候的宫女,一个打着灯笼的小太监。昏黄的灯光下,为首的那人一身薄薄的桃粉色纱衣。腰肢掐得极细,发丝半边披散,只用了一朵绢花。夜里黑,长安都能瞧见了她里头小衣勒得紧绷绷的形状。
竟然是姜怡宁!本该关在宗人府,在未来三个月后追随靖王而去的姜怡宁!
别说长安心中难以置信,就是周和以,眉头也蹙了起来。
姜怡宁也没料到会在宫里碰到长安和周和以,更没料到自己会是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两人面前。搔弄鬓角流苏的手僵了一瞬,放下来。她瞪着长安,刚想说什么。瞥到一旁冷面的周和以,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屈膝给两人行礼。
-->>“妾身,见过溧阳王,溧阳王妃。”
长安虽对宫妃的装束与分位并不大对的上,但此时瞧着姜怡宁略显寒酸的打扮,也猜到她分位不高。目光在她身上落了落,姜怡宁脸上的谦卑渐渐僵硬,脸颊越来越红,直至僵硬的笑意转变成羞愤。
显然比起长安打量的随意,姜怡宁心中对她此时的分位介意得不得了。
不过短短两年,她们的地位发生了天差地别的翻转。都是姜家的女儿,姜长安不仅是郡主之尊,又是正一品亲王王妃,家财万贯不说,手握当今圣上三个承诺。而她呢?从长公主偏心疼爱的孙女一举打落沦为阶下囚。用她暗中藏起的靖王四万私兵的令牌做交换,也不过换来一个八品美人的分位。
姜怡宁死死咬着下唇,生怕自己一时激愤将心中的愤恨脱口而出。
她屈膝低着头,忍到浑身颤抖。
周和以犀利的目光盯在她的头顶,比起长安的惊疑不定,周和以的眼里直接闪现了杀机。姜怡宁这女人,三番四次地要置长安于死地。跟条疯狗似的,甩都甩不掉。若给了她机会往上爬,往后还不知要出什么事儿!
“你为何会在这?”周和以的目光如利刃,利得仿佛能随时割断人喉咙,“靖王府余孽,本该死于宗人府,居然大摇大摆地在宫里穿行……”
姜怡宁保持屈膝的姿势不动,道:“自然是陛下的旨意。”
周和以的嗓音像是在冰里淬过一般,一个字都能掉出冰渣子,“哦?”
周和以身上的煞气放开来,仿佛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罗刹。姜怡宁一瞬间头皮发麻,腿肚子都在打颤,勉强维持着姿势没软瘫下去。但这般直面周和以的杀意,她还是撑不住地想落荒而逃:“陛下还在等着,妾身这就告辞。”
说罢,不等周和以开口,带着宫人绕开两人匆匆离开。
饶了这么一大圈,男女主最终还是纠缠到一起了。长安扭头看着她背影,眉头皱起来。若是给姜怡宁机会爬上来,往后就是数不尽的麻烦。姜怡宁到底有什么过人的本事,三番四次地作都死不了……
“回吧,”周和以知她心中担心,捏了捏长安的耳垂,“会有人盯着她的。”
长安自然相信周和以,想想,点了头。
歇了一宿,次日一早准备离宫。
离宫之前长安被曾经的安王妃,如今的皇后娘娘传唤了过去。一大早,未央宫的嬷嬷便候在殿外。长安以为发生了何事,然而匆匆赶过去,不过只是简单的寒暄几句。
耐着性子在坐了一刻钟,长安抱着莫名其妙的心情离了宫。
次日一早,红雪红月几人配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