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匆匆赶到之时,周修远人已经在产房门外等了。
说来也奇了,膝下已有三个子嗣的周修远是头一回听女人生产。他的几个孩子,都是孩子已经生下来,宫人欢天喜地地来向他报一声喜。等他去瞧,孩子已经嘬着手指头睡在襁褓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产房门里女人痛苦的呼声传出来仿佛一只手揪着人的心,周修远有那么几个瞬间都觉得胸口的气儿都上不来。王匆小跑着凑过来,还没喘口气就听他问:“人到了吗?太医呢?稳婆呢?怎么地这么久还没到?你是怎么办事儿的!”
王匆一口气呛岔了,憋得脸通红,没机会为自己辩驳。
脚步慢些的几个太医这时候才抱着药箱踏进院子,见着庭院中间明黄的身影,赶忙上前行礼。周修远看也不看,不耐烦地打断:“别磨唧了,快去!”
太医-->>们早听王匆说了原委,立即上前去敲门。
产房里,长安叫得没了力气,再一次痛昏了过去。宫口迟迟不开,腹部的剧痛挤压在一起仿佛随时破开她的肚子,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捏成一团。长安仰躺在榻上,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了,整个人仿佛水里捞出来一般。
真是吃了骨骼纤细的亏!所以说,女子还是粗壮些好……
越着急越生不出来,三十一寸步不离地守在长安身旁。这时候倒也顾不得男女之别,能顺利助女主子生产便是大善。只是三十一的医术再高超,到底不是专职接生的稳婆。他能施针,能把脉,能用药,此时对长安却束手无策。
三十一能想到的法子,每一样都没办法用在长安身上。这是他们的女主子!有任何闪失,就是将他千刀万剐都抵不了罪。
太医的敲门声仿佛一阵及时雨。
三十一看了眼蓝欲,蓝欲自然听到外头的动静。几个人迅速交换了一下视线,最后绿魅走出来开了门。虽然不知周修远是何居心,但主子这情况,确实是耽搁不得。几位老太医人进来闻到血腥味儿就蹙起了眉。抬头见三十一施针手法精妙,又松开了。
他们虽说不擅妇科,但对接生都有了解。毕竟太医属里的大部分太医除了替皇帝诊脉,更多的是于后宫的娘娘们打交道。娘娘们除了头疼脑热的,心思也就围着子嗣转。
几人走上前一摸脉象,心就定下来。
“莫慌,”其中一位头发全白的太医开了口,“头胎辛苦些正常,娘娘是双胎,又生得比旁人纤细,自然会多吃些苦头。头胎生了三天的都有。”
三十一是医者,脉象就是他替长安把控的。听了这话,心算是定了些。
几位老太医摸了脉,又翻了长安的眼皮舌根。发现能做的都做了,甚至有些比他们做得更好,不免有些惊异。这不起眼的小子看着脸嫩,没想到医术水平很是不错。三十一低着头,这时候没心思与他们交流心得。全神贯注地替长安施针。
老太医们不过是想想,皇帝亲自在外头等着,他们哪里敢有丝毫懈怠。
一个老大夫指使白鲅将长安弄醒来,转头又冲着看门狗一般的几个丫头道:“去弄些易克化的吃食来,没吃饱怎么有力气生?生孩子可是体力活儿!”
紫怨蓝欲四个人面面相觑,都不想这个时候离开产房。
最后被三十一瞪了一眼,蓝欲才犹豫地站起身。
怀孕后,生怕有人在吃食上动手脚,但凡是入长安口的东西,都由蓝欲一人包了。蓝欲去后厨弄汤面,紫怨白鲅几人守着,三十一则平心静气地替长安施针催产。
太医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