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瞬间就冒出来。他倒是没想到翠平宫的下人性子居然这么烈,都这个时候还敢胡作非为!
周修远眉头微微一抽,脸顿时黑如锅底:“你就不怕朕对你失去耐心?!”
“随你。”长安无所谓。
周修远喉头一哽,凝视了长安许久,最后拂袖而去。
王匆见长安这么轻易就过关,背后的冷汗又飙出来。他不敢看长安的眼睛,袖子一抹额头,忙小跑着跟上去。
人一走,殿中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像炸破了皮的牛皮,泄气了。
紫怨看着长安欲言又止。
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主子,您午膳没用,晚膳也没用,蓝欲做了您爱吃的糕点,要不然用点儿垫垫肚子?”
长安低着头,仔细地将手中的信件折好,塞进床头的一个箱子里。
紫怨急得团团转,求救地看向其他三人。其他三人比紫怨还笨嘴拙舌,纠结片刻,推出蓝欲上前劝说。长安一言不发,孩子哭了也没问,就这般静静地不知在想什么。
四人无法,只得下去备水。这个点儿,便是不吃,也该睡了。
烛台的灯芯噼啪作响,长安忽然敲了敲床柱:“我知道还有人在,出来。”
一阵风过,内殿鸦雀无声。
“出来!”长安加重了语气,“莫要惹本妃发怒!”
须臾,屋顶落下三四个黑影。他们单膝跪地,目光盯着脚下的一寸之地。紫怨蓝欲领着人从门外进来,一瞧见这气氛,迅速退了出去。
白鲅关上了殿门。
“本妃记得,父皇仙逝之前也有过脏器衰败的情况。”一整天不开口,长安的嗓音哑得仿佛夹杂了砂砾,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有些沉郁。
三个夜枭暗卫默了默,其中一个点头:“回主子,是的。”
“王爷曾说,父皇的身子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且父皇驾崩之事有蹊跷,十之八.九跟周修远脱不开关系。”长安盯着烛台摇曳的灯火,黑黝黝的瞳仁之中,仿佛有两串火簇在燃烧,“现如今可否确切地告知本妃,是不是周修远在背后搞鬼?”
“回禀主子,这件事还在查,暂时没有定论……”
“那就赶紧查!”
“可主子……”
“没有可是!”长安握着衣摆的手在微微颤抖,她忽地抬高嗓音,“两个月,不,一个月,本妃要知道结果!不管你们用何种手段,一个月必须给本妃结果!”
这三个人与之前走的夜枭不同,是负责长安与龙凤胎人身安全的底牌,是绝对不能离开长安身边半步的。三人面面相觑之后,十分为难。若是令牌还在王妃手上,他们便能召集京城所有的夜枭来护持,情况便不会这般被动。
“不必管我们母子!”长安看出了他们的顾虑,“本妃自己会想办法。”
三人没动,稳稳地跪在地上。
长安忽地怒极,抓起枕头砸下来:“本妃的命令都不听了?”
三人还是没动。
于是就这般僵持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长安深吸一口气,退而求其次。她语气冷淡得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儿,冷静而平缓。对着地上誓死不愿离开的三个夜枭说出了她思索了整整一下午的决定:“明日起,你们弄进来两个死婴进宫。十日内,将龙凤胎送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