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澈干巴巴劝说:“良药苦口。”
苏无叶轻哼,在南澈的注视下闭着眼睛灌自己。
这药究竟有没有用,不过是皇宫里的那位自欺欺人。
“南澈,你说我的病能好吗?”
南澈弯下腰轻声安慰:“雪月城的药非同一般,小王爷定能痊愈的。”
苏无叶气若游丝:“那……姑姑会希望我痊愈吗?”
有那么一瞬,南澈心头陡然一紧,几乎以为苏无叶发现了什么。
南澈脸色微变,垂首不敢再看苏无叶的眼睛,恭敬回答:“自然是希望。”
无趣。
他的身体他比谁都清楚,这些药根本无用。
因为无妄剑客像只白燕稍不小心就飞到了他们找不到的天际,而病弱的静安王哪里也去不了。
在宫里被关着,在这雪月城难不成也被关着?
苏无叶扔了药碗,眼底冰冷。
两年前苏无叶重伤,寻常大夫治不了,萧羽不能耽搁,连夜赶回天启,虽当日消息被皇帝动用手段强力压下,可依旧透露了些许风声。刚入宫,御医院判便给他下了诊断,说是那一剑伤了根本,此生不能用武。
若苏无叶在宫中出生,这辈子荣华富贵,能不能用武不过锦上添花。
可苏无叶流落在外,十五岁便入了自在地境,重伤时年仅十七,江湖之中名声斐然,上一个如斯惊才绝艳的人还是前几年被贬出京的永安王。
但凡是稍有些武功的人突遭大难也不免心神俱伤,更何况是苏无叶这般高傲的剑客。
入天启城那一日起,苏无叶的身体一复一日的萧条破败,长公主整日守在塌前,憔悴不堪,长年累月修养之下难得稳定的病情又因苏无叶的伤势而更疯癫不安,皇帝受不住长公主的哀求,又担心长公主对那孩子的过于重视引有心之人的推测,引出当年腌臜事,不顾反对将苏无叶入了皇室宗碟,认在名下,特封静安王。
皇帝对外只说是早年流落在外的皇子,如今寻回了自然要认祖归宗,只他生母是谁,皇帝语焉不详,旁人也不敢打听。
只这小王爷身份蹊跷,立场也迷的很。
身处如今二王争权的漩涡里,竟能独善其身,而那两位竟也不约而同的忽略了苏无叶。
一个病秧子,又是……
“萧无叶!”
外头的少女活力灵动,不知是在这雪月城无聊了,还是因为苏无叶像极了她的朋友,或两者皆有,她闲不住,隔三差五便要过来玩一玩。
却再也不像上回一样咋咋呼呼,免得又伤了他。
唐莲撞见过,呵斥几次,司空千落也不见听进去,下回来依旧是“萧无叶”“萧无叶”直呼其名。
南澈面容冷硬,若非苏无叶阻止,他早就给她一个教训,雪月城的大小姐又如何。
苏无叶推开雕花镂金窗户,斜斜靠在窗边,只微微探首的上半身,那黑发垂到胸前被风吹起也不甚在意,几分隐晦的期待暴露了少年并非如他表露出来的提不起精神。
南澈心中被戳的陷下去一块,小王爷过的也着实孤苦了些。
“司空小姐今日又带来了什么花样?”
司空千落站在楼下,巧笑嫣然,“我给你带了枫叶蜜糖糕!你一定喜欢!”
这话说的笃定,她也确实看到了她想看到的,窗边的病弱少年似是丛林里饿久了的小鹿趴在枯草堆里瞧见了从天而降的鲜嫩可口的果子,那画儿似得眉眼里几乎溢出来的欢喜和鲜活,他几乎快从那窗户上跳下来。
南澈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