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去晒月光……
要听年石经……
要抱着一起睡……
要回鬼谷……
盖聂听懂了大部分，可是鬼谷是哪里，他只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听说过这个传说。世上有鬼谷，鬼谷从来只是一个师傅两个弟子，等到出师的那日，儿子只能活下一个。这样的门派规则注定了这样的门派在历史的长河中时隐时现，神秘而隐晦。
盖聂猜想这个僵尸身前或许是鬼谷之人，不知道是鬼谷的主人，还是失败的那个弟子。他的执念或许与门派的斗争有关。真多年过去也无法释怀。
不过两日，僵尸在出去晒月光的时候，就遇到了昆仑的人。他虽热躲过了，却终究被人发现他出没的踪迹。盖聂知道这件事后，对僵尸道：我们要离开这里，要去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自己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地方想去？
僵尸：嗬嗬嗬。
盖聂听懂了，这只僵尸想要回到他曾经埋葬的那个墓穴，他有重要的东西遗落在了那里。
盖聂知道这样有危险，但是在这一刻，他认为如果必须要死，至少他也想死得明明白白。这只僵尸想的和他一样，或许我们不知去住，但至少知道来处。
有名字的死去，是一种尊严。
他也有些想知道这只僵尸的名字。
达成共识之后，一人一僵踏上了躲避修士追杀的归程。说是归程，其实是这只僵尸的归程。
失去门派庇护的修士如同散修，不同的是，他们可能连散修都不如。像盖聂这种曾经名扬这片大陆的门派首席弟子堕落早已成为各大门派的笑柄。
更有好事者，意图挑衅搜寻。究其缘故，一为成名，而来自是杀人夺宝。
渊虹是传说中的神器，补天陨铁锻造，若能夺来，即便自己拔不出去也能卖个好价，换得上品法宝。
盖聂本来就是众矢之的，更何况还带着一只大大咧咧无法收进行囊的僵尸。他只得弃了捷径大路，取到远山森林的无人区。
远山万年前曾是秘境，盛产灵植，自然也是仙家灵兽喜欢栖息的地方。只是后来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地脉发生了改动，这里的灵植悉数成了毒物，灵兽再不能食用，才慢慢没落。再后来，这里的毒物弥漫，瘴气遍布，反倒吸引了无数魔修和妖兽栖息，阴气日盛白日也会鬼气森森，成了魔道栖息的地方。
直到两百年前，昆仑的藏神修士七品阵法师在此布下法阵，阻止妖气外溢，才得外间暂时安宁。算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封印阵法吧。
盖聂在阵法前，将这里的来龙去脉说与那僵尸听。虽然有了契约，他并不想将僵尸只做养的妖兽鬼物，反倒偶尔教导他眼下四方大陆的格局，门派恩怨，和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
僵尸属阴，正是至阴至邪的凶煞存在，在这样的环境中，简直如鱼得水，猛虎归林。他已经带着人性化表情的面孔露出舒适的神色，手上的指甲已经不再泛着青黑颜色，嘴里的獠牙也都全部收了回去，红彤彤的瞳孔开始转淡，有了冰魄一样的蓝色瞳仁。
他越来越像一个人。
在与修士缔结契约后，妖兽灵兽的修为会因为主人的境界被压制或释放。盖聂作为曾经的首席弟子，众望所归，曾是这一代弟子中的楷模。这只僵尸突破了屏障，，在这样瘴气弥漫的环境里，修炼速度自然是一日千里。
盖聂在大阵之上撕开一个口子，带着僵尸切入阵中，他自屏息凝神隔绝瘴气。然后让那僵尸引路，去到他埋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