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延残喘得修士已经聚集再一起,这个时候也不管门派之分了,他们不得不将所有法宝全部祭出,集众人之力一齐对抗九天降雷的威力。
有人看见天象再度异变,仅剩的希望也化为渺茫,喃喃道:“怎么可能,方才明明已经转而式微。怎么还有雷云聚集?难道是这魔物要再度晋级?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得事情啊!”
先前得藏神大能面色苍白,他皱着眉看向天幕:“不,这雷云并非因魔物而来,这是吉云。这云中深处得幻象,这幻象像是有人要突破金丹,要进阶了!”
众人一怔,四下看去。
是这里谁要突破了?或者是还有谁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正在结婴。
却在此时,众人看见刚刚聚集起来的云朵如同被血色浸染了一般,透出诡异的血色来。
众人目瞪口呆,这是结婴当口染了血,还是被魔物伤了?竟然生出这般吉凶莫测的不详之兆来。
又一声炸雷劈下,这道雷却完全不同于方才大妖出世的雷劫。
雷电粗如巨木,自天降下时在密集浓稠的云间间或露出骤然巨亮的电臂。
雷劫下的修士们来不及哀嚎,便在巨大的雷电下被震得七窍流血,金丹碎裂者并非一二。即便是苟延残喘者,也尽是神魂不稳。
……
盖聂渐渐不觉得痛,鼻尖浓稠的血腥味与腐土的味道远去了。他只看见眼前一片白光,一直巨大的手伸向天空,像是去够什么东西。
他听见耳边有人说:选择生,必有死,选择胜,必有败。聂儿,你要要求索的是必须的胜利,而不是,注定的失败。
盖聂疑惑起来,谁在叫我?
那个苍老的声音异常缓慢:捭阖者,天地之道……天地之道?
他脑中一片空白,脱口而出:“师傅,弟子不明白。”
声音陡然一转,化作令一个邪佞而张狂的语调:“你的致命弱点是什么?你太过执着于所谓的正义,和你的那些梦一样愚不可及,师哥!”
这一次,他几乎毫无犹豫地叫出这个声音的名字:“小庄?”
这个名字一出口,醍醐灌顶般的记忆如同波涛涌入,淹没一切,冲击着他曾经以为坚固的本心,冲刷着他的神识之海。剧烈的疼痛塞满了他的记忆,像是硬生生切入那样痛苦。
恍惚间,他看见风吹散流沙,血淹没大地,火烧毁宫阙,刀枪剑戟刺入心口。
然后他看见一个白发男人灰白色的眼瞳,望着他的时候,深沉得无法描述。里面的光曾经有过恨,有过失望,最终成了一种让人望而却步的执念。
他用一种近乎于恐怖的目光盯着自己——确切的说,像是盯着棺材中的自己,低声自语:“我不相信来世。”
然后场景陡然转换,他仿佛随着一个人的记忆在跳转。
眼前的人成了自己——他好像通过另外一个人的眼睛在看着一个流血的世界。
眼前的自己衣袍割裂,纵横交错的伤口布满裸露出来的皮肉,眉头紧皱,似在忍耐。他看见一只手探入他的襟口,揪着衣襟往一旁扯开。这个动作似乎牵动了伤口,他看见那个“自己”皱着眉伸手按住了那只别人的手。
再然后,他听见先前那个张扬的声音戏谑道:“师哥,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对面的人眉峰蹙着,嘴角抿得极紧,这的确是自己一贯的习惯。
然后他听见那个张扬的声音慢慢说:“罗网是流沙的老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