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意识到身边的人在观察她，可此时此刻她并不介意，更甚者，她竟抽空扭头好心地解释起来，“视觉矛盾。造梦小技巧之一。”
雪莉不断变化着镜面的位置，直到外星军队彻底失去正确的方向，她隔空挥手，渐渐收拢镜面，最终拢成一个没有缝隙的圆。
“封闭回路。创造无边界梦境的终极秘诀之一。”她抬头对托尼微笑，“现在，先生，让我们来着手解决你的思维定势问题。您不能一直把自己困在这里，是时候放手了。不然的话，您会被困死的。”
托尼望着那些在透明球体里晕头转向的侵略者，对新听到的概念表示疑惑，“思维定势？”
“对，永远不变的梦境，”雪莉试图找出更容易让人明白的解释，“你们理解中的死结局。”
“不，”刚一听完，托尼就发起坚决否定，“我每天都在努力，用不同的方法尝试更进一步地改变战情，每次的战损都不尽相同，每次的结局也总有微妙的差异。”
雪莉也摇了摇头，“过程并不重要，我所说的是结局，先生。在这无数个梦里，结局有变过吗？”
“……”
显然，托尼失意的表情已经袒露了一切。
她终有几分不忍，却还是决心戳穿一切，“这就是思维定势了。您的潜意识已经开始屈服，你渐渐开始怀疑，最后，你会变得绝望。您从未相信过自己会赢。”
“……”
雪莉注视着长久无言的托尼。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的侧脸显出一种超脱于年龄的苍老，令人痛心。
“先生，放弃无谓的挣扎吧，放过自己。您在强迫自己背负不必要的责任，我甚至不敢相信您潜意识里竟然认为队长会责备你。虽然对他的认识仅限于一纸资料和几句闲谈，可那是个极其少有的、正直善良的成年人，我想您比我更清楚。不止如此，我想您的朋友们，葬身于这场战争的大家，没有人会责备你！他们自愿选择成为英雄，他们怀抱各自的信念和本心。所以，他们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们绝不会用这种方式苛责已经竭尽全力的你！”
她用力抓住托尼的手，用坚定的目光注视着这位把自己逼入绝境的英雄，企图用自己少有的热情再次点燃他的心。
“我敢保证，如果他们站在这里……如果美国队长此时此刻在这里！他会和你肩并肩，甚至拥抱你！他会告诉你你已经尽力了。他说不定还会说，接下来你可以轻松些了，你可以不需要再那么逼迫自己了，因为无论结局怎样，他都会留下来，和你一起！”
当听雪莉说完，托尼的眼神闪了一下，雪莉看得出，他有犹豫。可嘭的一声，当密闭回路中的一面玻璃应声破碎，托尼眼底的动容瞬间被湮灭，他仓皇地迈开步子去捡起被雪莉扔飞的面板，“即使他们不责备我，我也会责备我自己。”
“你！托尼·史塔克！”雪莉又心痛又生气，“你非要我搬救兵来不行？”
托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予置评。他甚至都懒得再给她一个眼神了。
眼看以自己劝阻的方式胜利无望，雪莉开始考虑其他可行的方法，她思考了一会儿，犹疑地问道：“没有密闭回路的阻挠，你能抵抗多久，先生？”
托尼头也不回，“照以往的经历来说，三小时？”
“那好，你等着我。”
雪莉说完，从口袋里翻出一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