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杀人,可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他,他母亲早逝,作为唯一的嫡皇子,失去了母亲的庇护,他在别人眼里就是眼中钉,肉中刺,那时教他武艺的师傅冷冷的看着他,哪怕赵景修现在杀人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任何恐惧,但他依然记得那个时候,那个教武艺的师傅冰冷的表情和他的话语。
“你不杀别人,就等着别人将你粉身碎骨。”
从那天起赵景修拿起剑,心中也多了一柄剑。
赵安雪就像那个时候的他。
她恐惧,但又将恐惧深深埋在心底,她愧疚,可又不让那愧疚吞噬自己,她就像一个深渊边上苦苦挣扎的人,只不过为了让自己走得更远些。
或许她和自己是不一样的,但那种感觉很像。
赵景修可以肯定她一定发生了什么外人不知道的事情,那些事情甚至除了她自己无人知道,因为即便以他的势力也没能查出半点蛛丝马迹,就犹如刚刚那个男人,仿佛凭空而出,那些事情让赵安雪承受了无比的压力与窒息。
他起身,弯腰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
白色的锦袍垂在地上,赵景修仰头看她,面容柔和而又俊美,他实在是个完美的男人,若是这样的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恐怕没有什么女人能拒绝他的情谊。
但赵安雪蜷缩着抱着膝,她将下巴靠在膝盖上,眼眸黝黑,睫毛上微微有些湿润,她看着赵景修,但赵景修看见了她心中高高竖起的城墙,阻挡了一切她不确定的因素进入。
她面色苍白,却又异常坚韧。
赵景修伸手缓缓摸了摸她的发顶,以极轻的语气问道“如果有什么事压在心底,可以告诉我,好吗”
赵安雪依旧静静看他,没说好或者不好,但很快她垂下眼睛,不去与他直视,仿佛小心试探般,她极为犹豫道“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或者你发现原来你所喜欢的人根本不是你喜欢的样子你还会帮我吗”
她的眼睛有些不自觉的睁大,蜷缩在座位上的裙摆边缘还染着些微的血迹,发丝也有些凌乱,但那双眼却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景修觉得自己如果说一句不会,她可能马上会哭出来。
于是他笑了笑,温柔道“喜欢的样子还不是喜欢上谁谁便是那个喜欢的样子,我现在帮你,以后自然也会,安雪妹妹觉得我是那种满口空话的人么”
赵安雪怔怔的看着他,小心的垂下眼,下一刻,她突然伸手抱住了赵景修的脖子。
赵景修微楞,随即笑着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脊。
“谢谢你。”
这道声音非常轻微,若不是她就在赵景修耳边所说,他想他大约是听不见的。
赵安雪伏在他肩上,仿佛迷途的鸟儿短暂的找到了一个巢穴,能让她暂时停靠休息。
她默默将侧脸贴在他的发边,眼眸垂下,一声声道“谢谢你,二哥哥。”
赵景修只是微笑的安抚她,没看见她带着湿意的眼睫下越发平静的目光。
赵安雪确实很感谢他,可惜她需要的早就不是帮助了。
脆弱仿佛挣扎在深渊边的少女,她蜷缩着身体,声音微微颤抖,那个和幼年赵景修很像的人,是从前的她,不是现在的她。
赵安雪早就过了会被承诺所感动的时刻了。
只要是对她有利的事情,什么不能拿来利用呢
片刻的相拥,让她平静下来,赵景修便松开她,看着她依然有些茫然的目光,他伸手挽了挽她耳边的发,给她理了理头发,然后才宽声安慰道“以后若是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便来找为兄,知道么你与剑霓裳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