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就是崴了脚脖子,为了不贪嫌疑,第二天天没亮,他就离开钱家窝棚,骑着枣红马回了县城。
吴玉峰的枪伤需要消炎调养,暂时走不了,钱甲兴就把他藏在下屋养伤,每天为他煎药换药,人参鹿茸等滋补营养,十天后,伤也养的差不多,也离开了。
一件可以招致全家人血光之灾的惊天大事,就这样无声无息隐瞒过去,到了这时,钱甲兴才安下心来,觉得已经万无一失,该过正常的日子了。
眼看着就要立冬了,山里下了第二场雪,到了打猎旺季,屯子里的皮货商人多起来,暖和时挑八股绳的也换成了爬犁来做小生意,货物也丰富起来。
这天中午,钱甲兴正坐在炕上擦拭洋炮,狗“汪汪”叫了两声。
猎人的狗,都是经过长时间训练,认识的人不咬,主人在场不咬,过路的人不咬,但有生人靠近,它就会通知主人注意。
“家里有人吗”一个人喊道。
钱甲兴朝窗外一看,大门口有一男一女,两条狗“赛虎”和“飞豹”挡在他们前面,他就对白亚芹说“亚芹,出去看看”
白亚芹推开房门,“赛虎”、“飞豹”就退回来。
白亚芹一看,是两个城里人,一男一女。
男的是个老头,中溜个,五十岁左右,抱着膀,两只手插在袖口里,戴顶毡帽,穿着八成新的长袍马褂,脚蹬一双华达呢面圆口棉鞋,缠着腿绑,慈眉善目,一副土鳖样子。
女的是二十出头的姑娘,里面穿着棉衣,外罩灰布长袍,脚穿一双高帮棉鞋,模样俊俏,梳着两条和玉婷一样油黑的辫子,围着一个紫色头巾,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
这二人,就是彩子和工藤。
入冬,收药材的季节已经过去,这时来钱家窝棚的人,走亲戚的都很少了,不是货郎儿子,就是收购毛皮的人。
白亚芹看着二人空着手,就问道“大哥,你们爷俩是收皮子的吧”
工藤说“是呀。”
白亚芹说“大哥,姆们家的皮子已经定出去了,你们到别人家看看吧。”
“大妹子,这里是钱族长家吧”工藤问。
白亚芹答道“嗯哪。”
工藤说“我们去了几家,都说皮子已经订出去了,让我们来找你帮帮忙,你看,能不能匀一些给我们”
“匀不了”自从杀了杨海洲这七个人后,所有的生人,白亚芹尽可能是不让他们进门的,所以,一口回绝,“姆们家每年都有固定客户,屯子里有散卖的,你们去看看吧。”
这时,彩子说“爹,我渴了。”
工藤说“大妹子,你看能不能到你们屋里喝口水”
“进来吧”这种要求,白亚芹不好拒绝,就把他们让进来,领到东屋,然后说道,“甲兴,来且啦”
钱甲兴没下地,只是把枪放下,问道“掌柜的,打哪儿来呀”
工藤答道“高台城里。”
钱甲兴说“做什么生意的”
“算不上生意。”工藤说,“冬天啦,没啥干的,想订点儿皮子,和我姑娘缝缝帽子和手闷子啥的卖,对付几个零花钱儿。”
白亚芹倒上茶“你们爷俩坐炕上喝吧”
彩子和工藤坐在炕沿上。
玉婷坐在箱子前面擦枪,只是抬头看看彩子和工藤。金柱坐在小板凳上在地上捶靰鞡草,看到来且了,就放下靰鞡草榔头,起身坐到一旁。
钱甲兴递过烟笸箩“你们爷俩抽烟吧”
工藤把茶杯放在炕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