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春花说“吓死我了”
冯德林说“一个警察股长,还怕死人脑袋”
“没事了”耿春花站直腰“冷不丁看到,毫无准备。”
“宪兵队可是动了真格的,你看不但贴了告示,宣布了罪状,墙上还新刷了口号,”冯德林看着那些白灰浆写的大字,念道,“严格维护满洲秩序,坚决消灭满洲间谍”
“宪兵队真有手段,我们咋就抓不到间谍。”
“别急,我们马上就能抓到了”冯德林眼放精光,“好好跟我干,等把高台县的间谍清除干净,我当县长,你当大队长”
“哈哈,大队长有那一天,别忘了我就行”耿春花笑道。
“怎么会呢”冯德林说,“如果张老八还治不好,你就做我的二房,给我生一个小县长”
耿春花说“那可办不到”
这二人边走边唠嗑,也没唠一句正经的,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位于万福街道南,正面是个大广场,广场边上有很多商户,其中有不少家大大小小的饭馆。
从广场出来,横穿过万福街直走,就是一条南北马路,这条马路叫淘金街。
这样,站前广场前面就形成了一个十字路口。
沿着万福街北侧过了十字路口,有一家“东来顺酒馆”,这家酒馆斜对着火车站。
这个时候,在酒馆窗台下面,蹲着一个人。这人是个乞丐,穿着油渍麻花的破棉袄,腰间扎根麻绳、别着个小烟袋,抱着个膀,靠着墙根晒太阳,脚边放着一个豁牙子碗,身边立根打狗棍。
李营长走过来,蹲在乞丐身边“老哥,天冷了。”
乞丐看看李营长,没吱声。
李营长把烟荷包递过去“抽袋烟,暖和暖和。”
乞丐并不客气,接过烟荷包,装了一袋烟,点着火“你不是街里人吧。”
“老哥,你眼睛够毒”
“哪儿屯子的”
“钱家窝棚的。”
乞丐往大街瞅瞅“嘎哈来了”
“马蹽了。”
乞丐抽口烟,吐口吐沫“听说日本人在你们那里吃了亏,你胆子可不小,还敢进城。依我看,保命要紧,马就别找了。”
李营长说“老哥,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我去串亲戚,昨天回来,半道下马尿泡尿,马就蹽了”
“马咋还能蹽了呢”
“借的马,还不听话。”
“蹽家去了吧。”
“新买的马,找不到家。”李营长说,“有人看见往城里来了,我也就来城里找。”
“啥样的马”
“枣红色的,有点儿瘦,左后蹄有白毛。”李营长说,“老哥,你看到没有”
乞丐凝神静气“我想想”
“当啷啷”李营长看乞丐想个没完,就掏出几个铜板放到豁牙子碗里“老哥,一会儿卖壶酒喝。没办法呀,这马咱可包不起呀”
乞丐在墙上磕磕烟袋锅,这才说道“单独的马没有,但昨天下午日头有点儿偏西那阵儿,我确实看到有一匹你说的这样的马,缰绳还系在鞍子上,跟在一辆马车后面。”
“往哪儿去了”
“搁道口哪儿往北拐去了。”
“车是谁家的”
“这可不知道,你往那边儿找找去吧。”
“老哥,那我就走啦”李营长离开乞丐,拐到淘金街上,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姜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