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玲一看,这些人有拿刀的、有拿剪子的、有拿锹的、有拿棍棒的,反正拿什么的都有,都是他们家的伙计
为首的是又粗又膀的吴老旮瘩,他的手里提着一把铡刀。
吴老旮瘩是裘皮加工厂的厂长,为人豪爽仗义,很有威望。给枣红马染毛,就是他们染的。
婉玲一看就明白了,说“叔叔婶婶,姑姑姨姨,哥哥姐姐,没你们的事,你们该回家的回家”
吴老旮瘩瓮声瓮气地说道“大小姐,虽然我们大家姓氏不同,但我们是一家人,东家有难,我们都不能瞅着,我们跟你去救东家”
其他人异口同声“大小姐,我们走吧”
伙计们的真情,顿时把婉玲感化了,刚才的一身力气,瞬间就没有了她浑身瘫软,无所适从。先前,她已抱了必死的决心,此时他想,这几十个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每个人的背后,都是老老小小一个家庭,为了解救父亲,她自己可以去死,但不能连累这些人
“不去了。”她有气无力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默默走回屋子,坐到椅子上,暗自流泪。
钱甲山说“大侄女,你别上火,我现在就回去,让你大爷快来救人”
婉玲说“五叔,我想还是别跟我大爷说,他们来了,也是送死,现在已经这样了,就凭天由命吧”
钱甲山说“你放心,你大爷不会蛮干的,咱们打猎的人,是要凭头脑的”
婉玲一想,现在有能力救她爹的,也只有钱甲兴了,就说“谢谢五叔”
“千万别谢我,你爹被抓进宪兵队,还不是为了我们”钱甲山说,“事情紧急,我马上就走”
婉玲说“五叔,骑我家的马走吧”
“那更好”钱甲山说。
小福子说“马杀了。”
“啊”婉玲一愣,“谁杀的”
小福子说“他们发现咱家的马了,为了销毁证据,东家就把马杀了。”
相依为命的父亲进了宪兵队,心爱的马又杀了,婉玲又哭起来
钱甲山说“大侄女,别哭了,我快去快回,明天早上就能返回来,你千万等着,别做傻事”
婉玲只得点头“嗯。”
钱甲山嘱咐道“小福子,照顾好大小姐”
小福子答应道“五叔,你放心走吧,多带人来,把我们东家救出来”
“知道”钱甲山说着,闪身出门而去。
水野和吉崎中尉走在前面,冯德林、陈善龙、姜大炮、李营长这四人跟在后面,一行人沿着走廊拐了个弯,再往前走十几米迎面是一扇门,进入这扇门是一段台阶,走下台阶是一扇铁门,进入这扇铁门是个一间大堂,走过大堂,有东西两扇门,东侧是钢筋门,里面是牢房,西面是普通的木门,里面是审讯室。
这个地方,姜大炮和李营长是初次来,而冯德林和陈善龙以前经常光顾。
最早,这里是大清县衙的监狱,后来,归了民国,做了高台县的监狱,冯德林和陈善龙,经常往这里押送人犯。等关东军来了,暂时也用不着法院了,就让宪兵队给占用了。
木门开着,里面传出一声声吆喝和惨叫
进门后又是一条走廊,两边是审讯室,吆喝和惨叫声,是从进门右侧的第二间屋子里传出来的。
他们走到走廊尽头,面前又是一扇门。
吉崎中尉打开门,等水野迈进去,他对冯德林这四人做了个手势“诸位请”
“谢谢吉崎副官”冯德林在前边,点点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