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暗了,水榭里的绿水映着远处的山影,假山旁的柳丝被晚风吹的摇曳,摇曳的柳丝下坐着一个着碧绿长衫的少年,吹着一柄玉箫,翩翩若华。
“老爷,是二少爷”玉彩凑过去低低道了一声,“柳岸系行舟,吹箫忆旧游这洞箫吹的妙”沈国公不露声色的赞了几句。沈凤皇低头剥了一颗荔枝,随手扔到嘴里,荔枝的清甜猛地在嘴里晕开,齁的她立刻扭起了眉。
沈国公坐在檀木椅上,淡淡说了句“将偃儿带过来,老夫听听他这玉箫。”说完,便低头将荔枝一颗颗剥了,放在沈凤皇面前的玉碟里。
不到片刻的功夫,谢偃就走了过来。
说实话碧绿色不是谁都能穿出味儿来,这颜色太妖,长的丑的穿出来土,长的俊的穿出来俗,这等难搞的颜色穿在谢偃身上竟出了一股别样的风流清俊,只是那肤色太苍白,像是刚从地府里爬出来的白无常,大约是上次失血过多。
“沈叔父”谢偃微微躬了躬身朝沈国公行礼,这身子还未躬下,肩膀处却渗出了红,碧绿衫子上的滚云纹被血浸透,像是一朵朵饱满烂透了的樱桃。
“怎么还没好不是刮擦吗,怎么会”沈国公停了剥荔枝的动作,深深睨了一眼他手臂上的红晕,眸底闪过一阵严肃“可是下人们不上心”
“是偃儿自己不注意。”谢偃伸手拉了拉衣袖,遮住了大片的腥腻。
“这帮狗才玉彩赶紧去请回春堂的白大夫”沈国公将谢偃拉到身边,皱着眉检查他的伤势。
玉彩立在原地不动,嘴唇张了张,终于还是糯糯的说道“老爷,白大夫闭了回春堂,听说卷着包袱卷回江南老家开医馆去了”说完还颇有深意的看了沈凤皇一眼。
沈凤皇正低头吃荔枝,听到那句话微一口荔枝喷了出来,上次是她威胁白大夫,如果割坏了就掀了他的回春堂想到这儿那荔枝猛地滑了下去,弄得沈凤皇不停的打嗝。
“那赶紧将鄂国公府的华大夫请来。”沈国公将令牌扔给玉彩,语气里带了一股催促。
那华大夫是鄂国公的妹夫,有赛华佗之称,就是性子怪的很。沈国公琢磨着就是再怪再变态,也会来救治他的侄子不是
沈国公剪开谢偃的衣袖,点了谢偃的昏睡穴,将金疮药扑在他的创口上。
沈凤皇不停地打嗝,一路打着嗝一路往谢偃身边挪,挪了半天,马上就能抱大腿顺便安慰安慰时,却被沈国公直接拎了回来,“凤皇啊,偃儿病了,所以”
沈凤皇静静地听着,听了一半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八成爹爹又急着去哪个姨娘哪里
沈凤皇拔腿就跑,腿还没迈出一步就被沈国公一下子拎到谢偃脚下,沈国公蹲下身子,沉声道“凤皇啊,偃儿身上有伤,就拜托你照顾一下。”
“哈”
“你也知道我今晚要去你四娘那里,要是晚了你四娘那性子怪的要命”沈国公老脸突然红了,沈凤皇一脸嫌弃,还真是没猜错。
退后了几步,低头那刻却看到了谢偃那干净的长靴,沈凤皇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
沈国公将荔枝捧到沈凤皇手中,一眨眼的功夫就跑的无影踪了。
风又起,还卷带了水池中的荷香,沈凤皇扒着椅子边起身,战战兢兢的凑到谢偃跟前儿,取出自己的锦帕,将那伤口包了起来。
沈国公大约是怕谢偃欺负自家闺女,竟伸手点了谢偃的昏睡穴。
点了也好,点了就不会动,这样自己也没那么害怕了。
简单包扎后,沈凤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