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已经是一条老狗了。”一个沙哑的男声缓缓地回答少女。他光明正大地用匕首切割开院子的大门,拖着什么东西从院门那里走进来。
他手中拖着的是一个人,一个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人。
他被拴着脖子和双手,丢在地上,用一根绳子拖拽着前行。
从山下到这里要走很久的台阶。
他就这样被拖着走了不知道多少层台阶。
他的身体也是一半腐烂的,在上台阶的过程中,身上的血肉被台阶上的碎石与不平划得分不清皮与肉,头发枯黄,宛如冬天死去的草木。
在他的腹部,有一道巨大的伤口,像是有一柄剑从他的腹部拖过——不,是他被从一柄剑上拖过。
他的肠子从那道巨大的伤口里漏出来,已经被磨断了,淋漓地拖在他身体后面,拖得很长。
这是很新的一道伤口。
秋生知道它的来源。
阿七立誓不复返师门时,他把自己的剑插在路的转角,然后握着剑刃掰断。
就是那个东西。
被拖在地上的人生死不知,但是秋生却知道,他原本应该有一头灿烂的金发。
因为玉凤凰对久见秋生说:“你想知道我放在人偶里的头发从哪里来的吗?”
“是他呀。”
“他很倔强,我问他要,他死活不给我。不过我最喜欢那些不听我话的人了。”
“很有趣呢。”
“你知道吗?他特别不愿意死。”
“我在他身体里种了万虫蛊,然后把他丢进了蛇窟里。”
“难以置信——活着出来的是他。”
“不过你应该已经忘记他了。”
她走过去,捧起形状可怖的人的脸。那个孩子按照年龄算,现在应该是青年了,但是谁都不知道他被折磨了多久。他的骨骼有些畸形,乍一看上去还像是一个少年,事实上是因为扭曲。
“醒醒~”她轻柔地喊他,提起铐着他手腕的绳子,把他提到秋生身边放下:“你想要见的人,我带你来见啦~”
秋生的视线模糊不清。
他不知道是因为他现在是个半瞎,还是因为他在流泪。
是流泪了。
秋生很少哭,可是他现在哭了。
“阿五。”他轻轻说。
什么动静都没有的人忽然动了动。
谁拥有他带着祝福的心愿送出去的头发?
是阿五啊。
那个在离开前悄悄切了他一段头发走的阿五。
那个一头金发灼热灿烂如烈日骄阳,性情自卑又一身傲气的阿五。
他现在这个样子……这个样子……这个样子……这个样子……这个样子……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他不是你的了,他是我的了。”玉凤凰站在旁边冷眼居高临下看他,对他宣告:“他是我的蛊王。”
“听我命令。”她捧着一个银镯子,口中轻轻念了一段咒语,对阿五下令道:“咬碎他的骨头,吃了他。”
曾经是阿五的人蛊爬了起来,动作迅速地扑在秋生的身上,唇齿抵住秋生的咽喉。
他的牙齿锋利如毒蛇,双眼瞳仁缩得也如同蛇一般,是冰冷的竖瞳。
只要他合拢牙齿,秋生的咽喉就会被咬碎。
可是他没有动。
“……qiu……”他的喉咙里溢出一个短暂的音节,像“秋”,又像是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