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如海浪。
他在抽搐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
他的意识断断续续。
颈骨愈合得越来越慢。
意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疼痛?
他已经不怕疼痛了。
麻木。
好累啊……
我好像有点困了……
可以睡了吗?
可以睡了吗?
可以睡了吗……
在等待着什么呢……
是某个人吗?
是谁呢……
忘记了,只记得等待了。
过了好久了。
我不想等他,我好累啊,我好累啊,我好累啊……
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没有来。
可是我还是想等待。
要见最后一面,如果见不到……会难过,会难过的吧……谁会难过?
谁会难过?
啊…………
快来吧。
谁都可以。
赐我一个解脱。
翅膀拍打空气的风声。
杂乱的声音。
来的是羽尾带着血色的乌鸦。
它们在这个傍晚盘踞了天空。
群聚而来,啄食其肉。
有一只乌漆漆的小乌鸦要来啄食秋生的眼睛。它的眼睛也大大的,圆圆的,竟有些可爱。秋生感觉眼皮疼痛,于是睁开眼睛看它,不知为何忽而抽动了一下嘴唇试图微笑。
那只小乌鸦很有灵性,歪着头看这个正被啄食的瘦弱男人。
这个人被吊在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死?不过也快要死了,体内的生机不剩多少了。
乌鸦最熟悉死亡。
它大概是想了想,也可能是天性,也可能是偶尔也想亲近一下活着的人,于是忽然站到久见秋生的肩上,用冰冷的鸟喙蹭了蹭秋生的脸。
小乌鸦的鸟喙是春天草木生长嫩芽的鹅黄色,秋生的脸颊是冬天大雪埋葬草木的苍白色。
生与死。
如此接近,如此契合。
小乌鸦用灰色的小脚在他的肩头跳着,跳到他的颈窝里。它合起翅膀,亲密地倚靠在秋生的脸颊一侧。
带着臭烘烘暖意的小翅膀。
真可爱啊……
再活一会儿吧。
那就,再活一会儿吧……
秋生的意识又模糊了。
乌鸦群忽然被什么惊飞。小乌鸦对秋生有点恋恋不舍,但是还是跟着乌鸦群一起迎着夕阳飞上了天空。它盘旋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悠长而沙哑的大叫。
嘎。]
[小善儿在给阿十喂饭。
“那个小姑娘一直不吃饭。”刚才有人来找他。
他到的时候,阿十在呕吐,在她身边是被打翻的饭碗,冷掉的饭菜,还有吐出来的食物残渣。
下意识地他拿起扫把清扫,但是有人把他的扫把抢了过去——那人在讨好他:“韩大人,我来吧。”
可是……洒扫庭院,好像已经习惯了。
那些似乎总是也扫不完的竹叶。
秋生握着他的手,带着他用剑尖流畅而精准地穿透飞舞在空中的淡青色长叶。他的手修长纤细,由于身体不好,比常人的体温要低一两度。
“阿秋师父,你把竹叶劈成两半,我要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