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死掉就死掉好了。
凭什么?
他们将他生命中唯一可称之为“光”的存在残忍杀害,然后告诉他,要捍卫光明。
也太可笑了点吧?
调虎离山,古书的兵法上,一字一句说得分明。他始终在后悔,难以自控地痛苦。
要是……再敏锐一点就好了。
他怀里的重量在慢慢变轻。
少年愣住了。
夜里的光芒,总是令人心动的。
若萤火。
可是,此时的这种光明,为什么,会让人有想哭的绝望感呢?
秋生像是破碎了一样,化为无数的流光,慢慢往天上浮升,这种流光是那样的短暂,宛如生命一样,脆弱,易碎。
它们的光芒慢慢冷却,消弭于无形,伸出手的少年什么也抓不到,只有夏夜冰冷的空气残存手中。
世界把秋生从他怀里夺走了。
秋生……是妖怪吗?
是神吗?
无所谓。
妖怪也好,神也好,他已经死于人了。没有了。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拥有着天下最磊落的心的人,那个拥有着温柔微笑,与他一起看夕阳的人,已经没有了。
[那,师父,伸出手啊。]
月色恍惚。
少年不顾自己还被追杀,就跳上那带着月色的屋瓦,被蛊惑一般向下伸出手。
秋生在下面笑着对他举起手来:拉我上来啊。
阿九想把秋生拉上来,抱在怀里亲吻,诉说他无处诉说的那些扭曲的爱,但是在接触到那只手的时候,幻象如水月镜花般破碎。
是幻象。
到底是幻象,还是秋生被拉进了下面没有尽头的黑暗里?
他拉不上来他了。
秋生他是光,被黑暗吞噬了。
没有了。
心脏好像忽然就被遗落在了某处,明明也在跳动,可是却又找不到活着的感觉。
他早就是他的神祇了。
他们把他的神杀了。
像是有人忽然按了一下阿九体内那个开关,他压抑了许多年的感情忽然便冲破了阀门涌上心头。
恨……仇恨……难以扼止的恨意……
他那些燃烧着,像是烈焰一样咬噬着他四肢百骸,却又不知倾倒往何处的仇恨啊!
撕裂的心脏竟然还能继续感受到疼痛,而那种痛苦让他甚至无法呼吸——请杀害我吧。
让我,也在无边地狱中死去。
与他同死。
不,至少也让那些人一起下地狱……下地狱……到底地狱在为谁而开啊!
此时,少年身后千夫所指。
可是他已经无所畏惧。因为他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失去的了。
少年回过头来,对这些试图喊回他的人们微微一笑,笑容明朗。
依稀能从他身上看见那个被锁住了琵琶骨也不低下头的男人的影子。
白发染血,雪样白衣。
他的眼睛是露出獠牙的野兽唇齿间的堕红色,月亮下带着诡异与不祥。
人们无知地放出了凶兽。
凶兽踏着月色,染着一身滚烫的人血穿行在漫天散射的羽箭间,长刀以剑之法收割着人的喉管。
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他抛弃一切——在彻底堕落之前,他忽然想到了——“如果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