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飞色舞地说“没有了能干的老妈,厉害的妹妹,他一个病秧子能靠谁阿泽将是他唯一的依靠,唯一的主宰”
她几乎忘了自己现在已经是阶下囚,焦急地吞吐着烟雾,一边说“我一早把他身边的人都摸了个门儿清,那个丁天一,是个聪明人,可惜太嫩了,被我三两下说动,和萧然反目成仇;还有他最好的朋友,那个傻乎乎的小律师,在我收拾尤刚夫妻的节骨眼上送上门来,被我轻轻松松弄成了替罪羊”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忽然暗淡下去,咬牙切齿地道“没想到他半死不活的,还能想办法帮那小律师脱罪,哼是我小看了他”
她絮絮叨叨说着自己这半年多来的“丰功伟绩”,荣锐沉默地听着,等她吐得差不多了,才问“所以,现在方卉泽在哪儿”
王桂玉丢下已经熄灭的烟蒂,犹豫了,大概是随着讲述,忽然意识到方卉泽是她的儿子,唯一的亲人。
荣锐却道“其实,你一直是明白的吧他从没把你当成过母亲,他接纳你,不是因为你给了他母爱,而是因为你能帮他搞垮方氏,得到萧肃。”
王桂玉一怔,随即“嘿嘿嘿”地诡笑了起来,说“你不用再跟我说这些,我知道你想离间我们,想找到他,从他手里把那个短命鬼抢回来。”
她神秘莫测眯了眯眼,说“你太聪明了,荣警官,你知道我能看透你的居心,但你还是当着我的面挑拨我们母子”
“因为你知道,我说的一切都是事实。”荣锐道,“我的居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此刻,你想要我把他抓回来,想要当面质问他你这种心情,比我还要迫切。”
王桂玉沉默,少顷叹了口气,说出了一个名字。
从审讯室出来,天已经麻麻黑了,荣锐大步走回办公室,第一件事是打开笔电看悬红。
可惜,没有消息,不过下面浏览人数多了很多,足有上百人,说明那三百万还是有效果的,已经有上百个黑帽子在帮他留意萧肃的动向了。
“我定了明早第一班机票。”孙之圣也从监控室赶了过来,道,“今晚的票没有了,最早是明天上午六点那班,我们八点半落地,租车开往目的地,大概要五六个小时我查过了,那个小村子非常偏僻,路不好走。”
他说的是王桂玉的那个地址,2023年,方卉泽就是通过那儿的一个蛇头,在越南给她找了洪颖这个替死鬼。
据王桂玉说,他和那个蛇头有某些灰色交易,关系非同寻常,如果要潜逃出境,很可能走对方的路子。
“行,我来弄车子。”荣锐打开手机订车。孙之圣将带来的盒饭打开,拆了筷子放在他面前“吃点吧,边吃边说。”
荣锐放下手机,埋头吃饭,仿佛没有任何情绪。
事实上,除了下午那一瞬间的失态,他一直非常克制,非常冷静。
孙之圣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荣锐抬头看他一眼,没吭声,但眉宇间稍微放松了一点儿。
“你觉得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孙之圣问。
“绝大部分是真的。”荣锐道,“只不过避重就轻,略过了一些关键性的东西。”
荣锐放下筷子,灌了两口冷水,道“方卉泽被二次流放,是2023年2月,回国,是2029年2月,这期间有整整六年如果他仅仅是为了搞死方卉慈,搞垮方氏,根本用不了六年,2024年,至多2025年,就能达成目的。”
“所以,这六年里他一定还策划了另一件事。”孙之圣道,“他之所以选在今年2月回来,一定是某个条件终于成熟了会是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