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回来了。”年父年景辉激动地双眼一亮,长松了一口气,一脸担忧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迎过来,“刚才我跟你妈都担心死了,下那么大的雨,万一被风刮跑了或出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年阳还没来得及回答,年母张飞芸就沉着脸严肃地问“刚才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年阳乖巧地站在她面前,微微低头,思路清晰地回答“去读书馆看书,回来的路上下雨了,没带伞只好在路边躲雨,雨停了才回来。”
这个回答天衣无缝,让张飞芸无话可说,起身走向餐厅“下次出门记得带伞和打电话回家,过来吃晚餐吧。”
“好。”年阳跟在她后面走进餐厅,却始终与她保持一段距离。
年景辉快走在年阳的身边,亲昵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道“你妈也是担心你,不用怕,有爸在呢。”
年阳转头向他微微一笑“谢谢爸爸。”
入座后,各自拿起碗筷默默地吃,谁也没有说话。
年家恪守餐桌礼仪,哦不,应该说张女士规定每个人都遵守餐桌礼仪,规定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年阳从小就被这样教育着,这十七年来也都默默遵守,从来不敢违抗,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这种餐桌礼仪有利也有弊。
她父母经营一家服装外贸公司,俩人每天早出晚归忙于事业,准时回家吃饭更是成了奢侈的事。偶尔能聚在一起吃个晚餐,本该是一家人最轻松最利于交流和沟通感情的时机,却这样白白浪费了。
每每吃完饭,就各忙各的去了。
如此一来,年阳和父母的感情从小就不太亲密,特别是与凡事公事公办又强势的母亲,关系更为疏离。
她父亲性格比较随和,也经常被张女士镇压,父女俩自然而然地站在了被迫害的弱势群体统一战线上,再加上年父常常抽空拉着她一起去打篮球,所以父女俩的关系还算比较亲密,但也只是比较亲密而已,与别人家相比起来就差远了,比如荣家。
吃完晚餐,年父问“阳阳,一会儿陪爸爸去散散步打打球”
年阳刚想说话,却被张女士抢过了话头“刚下雨散什么步打什么球也不怕摔着,阳阳吃完饭回屋学习,初中回回考第一,上了高中一次都没拿过第一,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搞的,下回争气点”
“好”年阳下意识地并了并双腿。
就连荣岩都看出她的腿受伤了,他们身为她的家人竟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只关心她能不能考第一,为他们脸上添光能够跟邻居炫耀一番。
虽然已经习惯了,但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失落和酸涩。
“我先回屋了。”年阳神色淡淡地放下碗筷,起身离桌。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年父微微皱起眉头,无奈地说“阳阳已经很努力了,你就不要再逼她了,别给她太大的压力。”
“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张女士义正言辞道,斜睨了他一眼,“要是她像你这样安于现状不思进取,以后就废了”
年景辉
他狠狠地憋了一口气,不再与她争辩,转身出门透透气。
回到屋里,年阳坐在窗边的书桌前,并没有看书,而是看着窗外发呆。
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今晚的夜色显得尤为黑沉,晚风从窗外吹进来也带着丝丝冰凉。
年阳抱着裸露的双臂轻轻搓了搓,就在这时,她的膝盖忽然一沉,低眸一看,发现自家的胖橘猫绒球懒懒地趴在她的腿上伸懒腰打呵欠,最后躺着一动不动。
绒球一身暖阳色的软毛,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