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妍满腔怒意俱化为无奈，她困倦得厉害，努力了一下没能睁开眼睛，也就算了，迷迷糊糊地叫了声：“阿兄……”
宋炽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她接下来的话，仔细看去，小姑娘闭着眼睛一动都不动，呼吸绵长，竟是又睡过去了。
宋炽：“……”这么能睡！
他想了想，伸手挠了挠初妍白嫩的脖颈，心中默数：一、二、三……初妍脖子扭动，甩不脱他的手，果然又抬手拍了过来。
宋炽早有准备，一把捏住她纤细的手腕，但觉触手柔滑，绵软细腻。他动作微顿，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又问一遍：“谁指使你来的？”
初妍挣了挣，没能挣脱，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宋炽宛若谪仙的面容映入她眼帘，他的神情还是一贯的温和，形状漂亮的黑眸凝视着她，不带一丝情绪。
初妍从前最怕他这个模样，然而现在？她打了个呵欠，完全无动于衷，懒洋洋地答道：“什么指使？没有人指使我。”
宋炽笑了，捏住她纤细手腕的手慢慢下滑，握住她手。他低头看向她纤美柔软的玉手，大拇指一下又一下，轻轻刮过她柔嫩的掌心。
古怪的痒意随着他的动作从掌心蹿过。初妍颤栗了下，睡意被吓飞了一半，反射性地一抽。宋炽松了手，任她把手抽了回去。
初妍抓过被角，用力反复擦着手心，那股古怪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她恼怒地瞪了宋炽一眼：“你有毛病吗？”
宋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容淡淡：“小姑娘，你知不知道，要让一个人，尤其是女儿家说实话，有的是龌龊的办法。我想，你应该不会希望知道是什么办法？”
他用这个威胁她？
初妍用一种“你是不是有毛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从前他做这些脏事的时候都避着她，她问都问不得，这会儿主动要说？她眨了眨眼，一脸期待：“不，我想知道，你说给我听。”
宋炽被她噎住，目光在她明艳动人的稚气面容上停留片刻，心里叹了口气，声音柔和下来：“若无人指使，姑娘是怎么认识我的？”
初妍理直气壮地答道：“阿兄这话好笑，你是我阿兄，我怎么会不认识？”
宋炽意外，他特意挑在这个时候来问话，就是知道人在犯困之际正是心防最弱的时候，最容易问到真话，没料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
他目光微凝：“你究竟是谁？”
初妍道：“我是你妹妹啊。”她知道在梦中他不认得她，可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她的语气、表情完全不像作伪。宋炽凝望她片刻，习惯性地又去摸腕上的佛珠，手指伸到一半反应过来，食中两指空拈了几下，低低开口：“妹妹？”
这是不可能的，真正的宋姝在哪里，是什么模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初妍又咳嗽起来，她知道他想不通，想不通才好，叫他自负聪明，她偏不想向他解释。她翻了个身，捂住耳朵，不满地嘟囔道：“阿兄问完了没，我好困，有话等我睡醒了再说？”
宋炽不再说话，看着闭上眼睛又睡过去的少女，微微皱眉：她的态度实在太过亲昵自然，仿佛她当真就是他失散已久的妹妹。可惜太不合常理，哪怕是真正的宋姝，和他分离这么多年，待他也不可能如此亲昵自然。
何况，他压根儿没有认她。她这么做，除了显得漏洞百出，又有什么好处？
宋炽开始怀疑先前的推断：幕后之人该有多蠢，才会派这么个行径古怪，满身破绽的小姑娘来接近他啊？可若无人指使，她是怎么认得他，知道他有一个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