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素扶着周蕊往里间走,边道:“这倒是个乖觉的,虽说就这么冲过来表忠心莽撞了些,不过反应倒快。要奴婢说,也不能轻信了她,且得看一段时日呢。”
周蕊笑道:“这话说的,但好像柏医女就是个包藏祸心的了,那她跑来永和宫要给我谢恩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拦着啊。”
这事摆明了就是柏医女求到小安子那,小安子通过自己路子摸透她的背景,收下了贿赂,并和茜素商量过后一起推举了此人,也就是茜素的性子会如此行事,若问的是碧芳,求的是稳妥,在永和宫也不敢说百分之百没有钉子的情况下,打死她也不会松这个口。茜素则就是反过来的性子,事情大大方方地做了,话也大大方方地说,就不怕被她看出来,在周蕊这走的是我有智商,有功能性但性格有缺陷所以好掌控,希望你用我的路线。
茜素性子跳,碧芳心思深,两个人都在她身边早晚得闹起来,不如将一个放远一些,再许好利益,不至天高手远的就反了水,她身边才能太平。除去保公主安全的因素,这也是她把碧芳派去照看公主的一大原因。
茜素知道周蕊的脾气,这就不是个手紧的主子,除了原则性的问题,若是与你玩笑便真的是玩笑,用不着去担心话里有什么坑去等着你跳,因此也跟着笑笑不自辩,等把周蕊扶到了床上,才半叹半议地道:“宫女不比太监,有司笔监和诏厂两处奔头,若是到了年岁出不了宫,就只能跟着主子赚出头,医女的日子只会更难,这柏医女既有这个心,若是个清白的,能得娘娘用她,便是她一生的造化了。”
这话也不假,宫中的规矩,宫女满了十八是可以被放出去的,但真到了年纪,给不给放就是上面人一句话的事,若是银子塞的不够又没路数,不欺负你欺负谁呢,来一句这也离不开人啊,所以等明年吧,就把你撂下了,多撂个几年,年岁大了,放出去也就基本不用想了。
茜素是东宫时就跟着的,碧芳在她封嫔后,被选过来做的也是一等宫女,都是过了二十的年纪,走自然流程放出宫是基本不用想了,除了脑残一般地把爬上龙床作为人生目标,正常情况下唯一的出路就是讨好了周蕊,求恩典出宫或直接求恩典配人,周蕊自己深刻经历过放出去这一关被卡的,不然早回家了,也不会先成了东宫侍妾,又成了后宫妃嫔,最后沦落到在这金笼子里熬日子忧明天的下场。
周蕊听出茜素的话里有物伤其类的伤感,也是深有同感,便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茜素很是感动,见周蕊还要说话,以为这是安慰过她以后要给她说道理,忙坐直了身体聆听娘娘训示,不料周蕊对着一脸肃容的茜素语重心长地道:“待会去膳房提三盘花生酥,从我的份例里出,等我睡醒了咱们一块把它吃了。”
茜素: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周蕊:知道你爱吃,别太感谢姐。如果有什么是一盘点心无法解决的,那么就来两盘。
皇后和河间王侧妃探望过太后一次之后,寿康宫的宫门便松了许多,元康帝过后也去站了一刻,略表过关心,太后与元康帝这对名义上的母子之间的和睦问题总算是可以暂且被放到一边。正值月中,元康帝当夜去了中宫,次日明粹宫不但上了侍寝牌子,避子汤药也被免了,刘选侍又被召幸,一日之内明粹宫可谓连逢三喜。
十七这日的茶话会上,周蕊的直观感受便是皇后和贤妃看着又有些精气神了,尤其是皇后,当场命人赏了幅字给她,古人都含蓄,这不是什么宫廷宴会,周蕊想夸也不能傻不愣登地当着众人的面把皇后的字给打开,只能带回去看了再来谢恩。
等回去展开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