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道理我都知道,可我”
于嬷嬷拿出一只布缝的荷包,放到周蕊的枕头边上,道:“你的苦嬷嬷知道。这个荷包你答应嬷嬷先别打开,什么时候,你觉得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一点奔头都没有了,你再打开,别忘了,你家里还有娘还有妹妹,什么都不比命更重要。”
说着像周蕊小时候周蕊娘哄她睡觉一样,轻拍着她身子,喃喃道:“睡吧,别再想这些事了,闭上眼睛,睡醒了就不疼了。”
周蕊依言闭上了眼睛,一手反握住了那荷包,渐渐睡去。
一阵冷风渗进来,周蕊打了个寒噤,抬眼以往,弯弯的月牙儿从云中逃了出来,悬挂夜中,周蕊把图纸再卷回了样子塞回了金簪,关上窗将匣子又放回了原位。
次日清晨,茜素伺候周蕊起床,洗漱间周蕊一出声发觉嗓子喑哑,应是昨夜受凉得了风寒,茜素要去请太医,周蕊摆手给拦了。
“永和宫正在禁足,就别扎眼了,把柏医女请来罢。”
茜素劝不过,只得请了柏医女来,照例赏了东西,周蕊一改当日对柏医女试探有余,信任不足的态度,手放上脉枕,柏医女刚一搭上便道:“医女给瞧瞧吧,本宫今生可还子息有望?”
柏医女浑身一颤,抬眸与周蕊对视一眼,神情中满是压不住的惊惧。
柏医女不一会便冷静下来,接触到旁人接触不到的秘辛,是有风险,但也是个机会。世人重男轻女,女子学医也不能像男人那样悬壶济世,她们做医女的比宫女都不如,大多出身获罪,少有几个能成为杏林高手,享誉世间,一般是等年岁大了,遣送出宫,被世家侯府招揽,做个懂医的嬷嬷,庸碌一生。若是能得了宫中贵人青眼,免她罪身,荣耀返乡,一切也许就不一样了。
柏医女一边沉思一边按脉,询问了平日月事前后的情形,又细细诊了好一会的脉,良久才给出结论:“小的不才,至少有五成的把握。”
周蕊不见有多释然,只道:“如此,就辛苦医女了。”
柏医女深深顿首,下去了。
茜素从诊脉开始就惨白了脸色,忍到这会才上前来,跪在周蕊身旁。
“娘娘”
既要把人当作心腹,也没什么好瞒的,周蕊平静的把事情说了,“积年的旧事了,我自问没争宠的心,可退避三舍那两位也不肯放过,既然躲不过,少不得得争一争了。”
想起柏医女的反应,周蕊觉得倒不像是那两宫安插进来的,反正她这样的出身也没什么好失去的,左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茜素震惊之后就是心疼,她觉得一觉醒来娘娘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当即利落地磕头表态:“娘娘放心,此事绝不会出了这间宫室,奴婢誓死效忠娘娘。”
周蕊虽然不喜欢听这些,但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点点头让她起来。
茜素稳定心神出去叫膳,等周蕊收拾停当,坐到膳桌上,点心已经铺排开了,龙眼包子,水晶虾饺,鸡汤馄饨,红枣小米粥,青笋老鸭汤,梅花糕,杏仁糕等,周蕊本以为自己经历了这些糟心事会没胃口,没想到真吃起来还挺香,干掉了两碗粥加一屉虾饺,半屉包子,周蕊满足地摊在榻上打嗝,茜素进来道:“娘娘,小安子回来了。”
小安子来了报的必然是周家的事,周蕊顿时就跟被吃食哏到喉咙眼似的不舒服,小安子进来打过千,将在周家的所见所闻都说了,与周蕊想得差不离,除了吴氏的态度。
小安子传的事吴氏的原话:“家里不争气,只望娘娘自己保重。良哥儿的事,就不让娘娘劳心了。”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