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出自朝廷派往江东国的监正。
分封国建立之初,朝廷便在六国中设立监正官一职,三年一换,直接由朝廷指派。每个月末,监正官们都会呈奏一本,禀告自己当月监察所得。
早在去年初春之际,江东国的监正,便上报了老江东王患病一事,且直至上个月,亦无他病愈的消息传回。
谢致沉默片刻,有了定见。
“王爷,恕我直言。我认为,江东王所言,字字恳切审慎,当是真心。”
“以两城所属,换取公主还吴,既能体现他的重情,更是体现他之愚昧。重情之人,家人便是他的软肋。这种人,最好控制。”
“姜衍之身为公子,无视皇令而擅作主张,更是鲁莽。若他顺利继承王爵,江东国更难有出头之日。”
“此三条为证,江东国不足为虑。王爷大可做个顺水人情,放姜肆回吴郡。”
关于江东国的问题,姬横亦是心中有数。江东国历年来谨小慎微,不生是非,按时纳贡,更无作乱造反的直接证据。他是放心的。
只是先帝驾崩后,他任摄政王之初,他那个自小被宠坏的王妹,曾对他多有冲撞,言他祸乱朝纲,此生当难善终。
如今十数年过去,当年她的那些话,依旧骨鲠在喉,令姬梗每每想起,便怒意横生。
只是现在台面上,以老谋深算的鲁国和拥兵自重的长沙国,是目下最大的祸患,他尚且还需要夹在中间的江东国去平衡两国势力。倘若江东国不存,鲁国和长沙国便极有可能直接联合起来,对抗朝廷。
鲁国国主亦流有姬氏血脉,自诩天潢贵胄,凤子龙孙,早就有不臣之心了。
故而,江东国的存在,有其必要性。
姬横点头。
“你的想法,与本王不谋而合。”
“只是,你与姜肆毕竟有婚约。待你成为江东国的女婿,到那时,你的看法,还能与今日相同吗?”
谢致跪了下去,对上姬横探究的目光,道,“王爷,我与姜肆,两看相厌,本非良配。况且,即使真的成婚,她嫁入我西晋国以后,便是西晋国人,再不是江东国人了。我的看法,又怎会变?”
姬横盯着谢致,又问一句。
“倘若有朝一日,本王要你成为马前卒,替我除掉江东国,你待如何?”
谢致答,“两年前,承蒙王爷相救,我方能脱离谢钦的毒爪。亦是王爷,助我为母报仇。这份恩情,谢致永生难忘。”
“慢说一个小小的江东国,便是王爷想要一统六国,我也愿意第一个,拿西晋国为王爷祭旗。”
姬横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脸上的笑意,亦加深两分。
“好,你很好,不枉本王这两年,对你的栽培。”
“如此,本王便看在你的份上,饶恕姜衍之的大不敬。并且,本王要格外开恩,不仅允姜肆提前回吴郡,且还要赐恩典给江东国,让他们继续治理下邳和广陵,以彰显我皇家风范。”
另一边,关雎宫内。
兄妹二人叙旧以后,姜衍之拉着姜肆的手,久久未能平静。
“阿月,这两年,苦了你了。”
两年多以前,朝廷下令六国,送公子或王女入邺城学习朝廷典仪。
本该为兄的姜衍之入邺城,却是年龄尚幼的姜肆站出来,道,“阿兄是江东国的未来,入邺城之路艰险,不能让阿兄去,我不过是个恶名在外的公主,朝廷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还是我去吧。”
这份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