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琰看着郭晟道:“郭卿可知朕召你入京的目的呢?”
郭晟有些小心翼翼,颔首等着训示。
宋琰掩唇轻咳一声道:“朕知道了一件案子,乃是四年前你顺宁府辖下青州知州所犯的案子,为夺当地以为私塾先生的祖产,诬陷其女婿杀人,使其女婿在狱中受虐而亡,州衙的师爷觊觎其女的美貌,逼迫不成让人丧了命,那位私塾先生告到了你的府衙,却被你一顿板子打了出去,使得雪上加霜,令那位先生不过多时便撒手人寰了。”
一听宋琰提及此事,郭晟立马起身便在台阶前跪了下来:“还请陛下明察,律法明言民告官者,需受杖刑三十,臣并没有做错。”
“那你为何不加以查证,便将人打出了衙门呢?”宋琰敛眸凝视着他,郭晟浑身发抖,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宋琰捧着手炉起身,迈步下了台阶到郭晟的身边,伸手将他拉起来:
“朕已派人查实当年的案情,青州知州知法犯法已不是一两次了,桩桩件件的案子已经摆上了朕的案头,这其中多少与郭卿有所牵扯,朕希望能由郭卿自己告诉朕,高昌王是朕的叔公,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朕不会对你下重手的。”
郭晟抱拳颔首,努力的在平复自己的心绪:“臣……臣明白。”
宋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既然如此,过两日这青州的知州便会押解进京,交由大理寺审理,郭卿这里有多少关于他的证据,朕希望你能一并呈上。”
郭晟行礼应着,脑子里一直在嗡嗡作响,心跳也有些快。
皇帝这是在对他施恩?
郭晟觉得不太像,可是一想着自己的岳父还在宫里,说不定这皇帝的看在他岳父高昌王的面子上,对他网开一面,不由再次行礼道:
“陛下恩赐臣定不敢忘,臣这就立即启程回顺宁府,将证据找来如数呈交陛下,好让青州知州那等贪官恶吏受到法律的制裁,只不过臣这里还有一事相求,这岳父大人千里迢迢入京,为的也是臣的事,能否容臣见一见岳父?”
宋琰负手走了两步,背对着郭晟道:“叔公一早便出了宫,回去了高昌,怎么没来与郭卿辞行么?”
郭晟一听,实在有些不解:“岳父不曾与臣辞行,这……岳父怎么会突然离京……”
宋琰转身看着郭晟道:“想必是高昌王府中有什么事急待叔公去处理吧,郭卿你是叔公的女婿,这有些事能帮则帮,你是高昌王的女婿,按情理来说,你帮忙是无可厚非的,所以将来高昌王若是有什么需要你的地方,就说是朕说的,郭卿你得竭尽全力才行。”
郭晟这心被皇帝这一番话整的是七上八下的,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皇帝,似乎又明白皇帝的意有所指,连忙跪伏在地求饶道:“臣不敢啊陛下,臣效忠的是天子,岳父即便有事自然会求朝廷帮助,臣不能私下帮助。”
宋琰冷下一张脸,有些不满意:“朕要你帮忙,你就帮,这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啊,他是朕的叔公。”
郭晟跪伏在地,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毕竟高昌王有些事儿他还是知道,甚至可以说是参与其中了,这才高昌王入京就是担忧他会出什么差错,特地来京城活动,来帮助郭晟的。
不过眼下听着宋琰这话里的意思,好像是知道了高昌王在密谋的事一样。
郭晟有些想不明白,难道他这岳父在皇帝这样威逼利诱下,全都招了?
现在皇帝是在审问同党?
如此揣测的郭晟额头竟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这样冷的天还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