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达一眼。
乌达一点头。
四下扫了扫,抄起个装墨水的筒子,从外头煮沸的药水中,舀了一杯进来。
他往前一递,递到了院判眼前。
院判伸手一接那铝铜的杯,烫的手指一哆嗦。
咬着牙没嚎一嗓子。
太子下巴靠上微微一抬,“请。”
院判睁着圆圆双眼,望了一眼里头药水混着墨,腾腾冒着热气的浑水一眼。
喉咙上下一动,咽了口口水。
太子还等着。
“殿下——”院判撅了撅嘴,趴在地上大哭起来,“是由我负责的!殿下有什么要问的,下官一定知无不言!”
“哦?”太子感兴趣的踢了踢地上那杯水,贱出几滴墨点。
“看来太医院相当重视这一胎啊。”太子道。
“是个苦差,”院判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没人愿意去,只好下官去……”
他这模样有趣。
言语又取悦了太子。
于是太子叹了口气,笑了笑。
“如此,劳烦院判要多多上心,好好照顾了。”
院判不敢当这嘱托。
格外上心的应道:“一定、一定!”
太子似乎有急事,略微坐了坐便站起身。
一阵风是的,又飞快的走了。
院判心也痛,肉也痛。
“嘶哈”着,赶紧低头吹了吹自己的手指头。
太子出了太医院的门,又退了一步。
站在门内,环顾一圈宽阔大院子。
宋春景药间窗外有棵树。
刚刚发了新芽。
树下有个少年,正在晒药材。
不是沈欢。
太子粗粗望了一圈,没见到他身影,便不怎么在意的又出了门。
思行放下手中的药材。
低声道:“太子殿下走了。”
沈欢从竹箩下头爬出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何思行问道:“为什么那么怕太子啊?”
沈欢皱着一张笑脸,沉重的摇了摇头。
“没道理的,太子对宋太医很重视,”何思行想了想,又说,“你是他徒弟,应当也得他看重的,不用怕。”
他不懂内情,只凭空猜测。
沈欢摆了摆手,“得了得了,不找我的麻烦就不错了。”
看他有点不耐烦,何思行连忙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