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昆眉间已经耸成了一道道丘壑,“……宋太医?”
钱程“哦”了一声,“可否让这位宋太医过来一趟,下官问些话。”
李元昆点了点头,“应当的。”
荔王却伸出一手,示意稍等。
钱程弯着腰,恭敬听着。
荔王声音全闷在了帕子里,嘟嘟囔囔的含糊不清。
“我来推测一二,看能不能给侍郎一点思路,”只说了一句话,荔王憋闷难受的使劲吸了一口气,“宫中有人拿礼,贿赂了我府中侍卫,要杀太子。”
“再者说,凶手而已,死就死了,既然太子说是自刎,那管他是不是,当成自刎就是。”荔王道。
这也太随意了。
李元昆刚要插嘴。
荔王一摆手,示意他不必说。
钱程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只是千丝万缕,总有那么点不顺畅。
他将疑虑抽丝剥茧的拽出来,十分不解的问道:“旁人行刺尚且说的过去,后宫里的人为什么要杀太子呢?”
荔王恍然大悟的一拍手。
手帕一瞬间离开了口鼻。
他全然不顾,激动道:“我猜到是谁!淑嫔不是有身孕了吗?定然是她,图谋不轨,妄想争夺太子之位!”
这都能连起来。
乍一看毫无根据,却都能说得通。
钱程佩服的拍了拍手,“王爷真是,啊呀……”
“就像背后策划人一般,真是……洞若观火啊,”他诚心诚意拍着马屁,“洞若观火。”
李元昆:“……”
李元昆觉得这侍郎似乎嫌自己官位太稳固了。
他爹也有点老糊涂。
守在外头的大理寺卿出现在门口,“王爷,太子殿下到了。”
太子姗姗来迟。
身边跟着黑着一张脸的宋春景。
几人出了停尸间,跟太子走了个对头。
荔王父子并两位负责案件官员一同行礼,太子托住了荔王的手,“皇叔不必同我客气。”
寒暄未开始便已经结束。
太子开门见山的问:“结果查出来了吗?”
荔王点了点头。
钱程看了荔王一眼,将刚刚的话连起来复述了一遍。
太子听完未置可否,问起荔王来,“皇叔怎么看?”
这事就是荔王串起来的,闻言感叹了一句,“简直,天衣无缝啊!”
李元昆跟在荔王后头,低着眉,抿着唇。
太子看了他一眼,“昆弟怎么看?”
李元昆捂着嘴,转过头,咳嗽了两声。
荔王低着头,余光扫了他一眼。
李元昆既正气凛然又不耐烦的道:“此事,绝不是我,殿下若是不信,我实在无话可说,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就是。”
荔王猛地扭头看他,又飞快的扫了一眼太子。
太子点了点头,荔王赶在他开口前,打了李元昆一巴掌,“混账,怎么同兄长讲话!”
教训完儿子,他捧着手告罪,“太子见谅,元昆叫我宠坏了,年纪小,说话难免莽撞,直来直去的,都是我教导不善。”
李元昆别过脸,不肯多说的模样。
宋春景终于抬起垂了八百年的眼,颇为欣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