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愿的话就不要过来啊。”
荼毘没有接话,脸上不快,动作却很利索,纱布在他手指下缠得飞快。
死柄木看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瞳,此时没有那么锋芒毕露,带着小时候的柔和,这让他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其实一直都记得?”
荼毘没有抬头,淡淡地说:“忘记的,一直都只有你一个。”
“切,然而说到底你也并没有来找我不是吗?”把你捡回来的人可是我。
荼毘停住手上的动作,抬眼看他,“你知道我之前住在哪吗?”
这个死柄木并不知道,他没有回答。
荼毘用脚敲了敲地板。
“什么?”
“楼下。”
他在这栋公寓住了好几年。
“……”
是说,荼毘真的来找他了?
死柄木突然有一种做错事的感觉。
荼毘狠狠揉了揉死柄木的头,似笑非笑地说:“真的还是个小鬼头啊。”
“少瞧不起我!”脸上被衣服盖住,荼毘把上衣扔还给他,说了一句“睡吧”就出去了。
被摸过的脑袋,残留着一点怪异感。
死柄木觉得荼毘好像变化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好像有话想说,又好像什么都不愿意开口。
“搞不懂。”
这两兄弟太奇怪了。
想不清楚的事情就不去想,把问题抛给别人,这是死柄木一贯的准则。
他扯过被子,抱着枕头睡了起来。
迷迷糊糊间又有人来打扰,死柄木第一直觉是荼毘还有什么事,结果一看却是黑雾进来了。
“抱歉,吵醒你了吗?”
“干什么啊……”死柄木把脸埋在枕头里,语气有点不爽。
“死柄木,要换了药才能睡觉喔。”黑雾严谨得像个病房主任。
“你不是让荼毘进来换过了吗?”
“嗯?”
黑雾的疑惑让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
荼毘那个……死傲娇!
“呐,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吧,”黑雾打个圆场说,“不过我还有别的东西要给你就是了。”
“什么?”死柄木看着黑雾坐在他的床头,将一条黑色的手带系在他手上。
死柄木摸了摸,中间有一个很小的硬块,“这玩意,要干嘛?”
黑雾略微不自然地快速解释道:“这个是一个定位系统,以后你要是想联系我,只要按一下就可以了,这样接你很方便不是吗。”
死柄木皱皱眉,“你……只要一紧张语速就会变快。”
他又把头埋进枕头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说到底你就是不放心我……你还是把我当小孩子!”
黑雾沉默着没有否认,他摸着死柄木的头发说:“弔,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只要呼唤我,我就会来到你的身边,这是唯一能让我安心的方式。”
死柄木没有理他,他就耐心地等待着。
隔了一会,死柄木才把脸抬起来,他说:“呐,黑雾,有时候我会想,就是因为你这样子,搞得我没有办法不去依赖你。”
“肩膀受伤的时候,我就会想,为什么黑雾不在?”
“小腿受伤的时候,我就会想,如果黑雾在就好了。”
“每当处境越加艰难,我就会不断地想到你,想到依赖你的好处,想再一次、再一次被你保护……”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