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床是我的,你们自己选睡觉的地方。”
“凭什么!”
舒暖望去,和沈微微争吵的,正是白天在马车上反驳她的姑娘,那个鹅蛋脸。
“凭我爹官位高!”沈微微扬起下巴,不屑看向跟她呛声的秀女,冷哼一声,“我爹是三品刺史,令尊是什么?”
沈微微冷冷一笑,转过身哼着歌去铺床。
舒暖定定看着她,心中哂笑,径直走向角落里的罗汉床,沈微微爱拉仇恨,就随便吧,到时候死的又不是自己。
而且她刚才数了,这罗汉床分明少一张,说明要有两个人挤在大床上,按照沈微微跋扈的性格,恐怕不能行,挑的晚了,说不定要睡在地上。
阳春三月到夜晚有多冷,不用想都知道,她可不愿意活活冻死。何况……早些整理好床铺,也能早些沐浴更衣,不必使别人剩下的水。今夜沐浴才是重要的,走了一路,条件有限,身上沾着的脂粉味儿,汗水味儿混在一起,格外复杂。
若是不洗掉一身杂味儿,明天宫门都进不去,毕竟选秀女,第一条便要身无瑕疵。要求没有胎记疤痕,体毛要淡,最要紧的是身无异味。
要是臭气熏天,怎能随侍君王?
舒暖迅速整理好床铺,正想去沐浴,又听见一阵吵闹,还是方才那个鹅蛋脸又同沈微微争执起来。
“这床铺不够,沈二姑娘,你得把那张床分出一半,与人同睡。”
抬眼望去,舒暖禁不住摇了摇头,据她了解,沈微微养尊处优惯了,从没跟人一张床上睡过,又是个不饶人的性子,肯定不愿意把床榻让出一半给别人。
“没地方睡那就打地铺,关我什么事儿!”不拿人当回事儿的态度,像极了她父亲沈刺史。
舒暖冷眼望着她。沈微微此人,真是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今天的话说出口,这满屋子合州秀女都要厌恶她。舒暖环顾四周,果不其然,周围人脸上都露出愤愤不平之色,厌恶的盯着沈微微。
沈微微摸着自己的头发,不以为意地哼道:“我生的好看,家世又高,一定要进宫做妃子,而你们这些小门小户出生的就未必了,我凭什么要让着你们。”
“你……给姑姑们知道你的品行,报给太后娘娘,你觉得太后娘娘会容许无德之女入宫为妃吗?”那鹅蛋脸忍不住道。
“你敢告我的黑状?”沈微微狠毒地瞪着她,“状告秀女,自己也要受罚,你有那个胆子?”
舒暖蹙眉,看着鹅蛋脸无话可说,要吃亏,想她白日里帮过自己,便不愿她因此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