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二字,还需细细斟酌。
教引姑姑再次发话:“自今日起,至三月二十七太后千秋圣寿,锦绣坊会在辰时至酉时开门,诸位姑娘安排好时间,切勿为寿礼疏漏了规矩。”
舒暖心中一阵恍惚。
这才惊觉不对,这位天子恐怕不是真心实意想给太后做寿,而是想变着法子恶心人才对。
恶心太后,也恶心她们这帮子秀女。
哪有在自己母亲的寿宴上给自己选妃的,这岂不是叫做喧宾夺主?届时宫中的妃嫔宫娥,目光都集中在新妃嫔身上,谁还有功夫管太后的心思?
而新入宫的宫嫔,先是辛辛苦苦准备寿礼,说不得就影响学规距,日后举步艰难,再是一入宫便得罪了皇太后,以后的路还怎么走?
舒暖禁不住觉得这位君主真是个人才。
不仅恶心了太后,还加重了秀女们的任务量,最重要的还是给自己博得一个仁孝的美名。
一举三得,果然是帝王心术。
她就没这么好的脑子,难怪人家能做皇帝,自己只能在后宫中打转。
舒暖面色不变,心中思虑再三,圣上是太后亲生的孩儿,怎么就走到这般水火不容的田地。
细细想来,圣上恶心太后的事情,也不止这么一桩。
人人都说皇帝孝顺,对贤妃尤为不同。可昨儿贤妃作为一品妃子,只能用二品车轿,还不如干脆封人家二品,何必如此羞辱人。
看上去,这座深宫里的刀光剑影,比她想的还多。
舒暖有点发愁,要是皇帝和太后不和,日后当夹芯儿,受苦受罪的,都是她们嫔妃。
罢了,猜不透帝王心,便走一步看一步。
舒暖回神,举步走进锦绣坊,里面各色针线布料琳琅满目,摆了满桌满架,精美的料子还泛着柔柔波光,金贵无极。
她脑海中已经构思好,今年是太后四十整寿,鹤鹿回春的图案便再合适不过,一则是福寿绵长,二则是祈愿太后青春永驻,想来太后不会厌恶,中规中矩,不突出,也不逾越。
而她自信自己的手艺可以出彩,如此,既可在皇帝跟前露脸,也不会被太后专门记恨。
至于皇帝……她猜不透皇帝的心思,干脆不考虑。
舒暖径直走向自己要的针线布料,一会儿就挑好了,绣篮里只放着一匹最普通的丝绸,针线亦是普普通通。
这么做也是有缘故的,七八十个人一起做绣品,难保不会有人起坏心思,把你的东西弄坏弄丢。
若用珍贵的布料和绣线,一时说不得没有替代品,完不成绣品,等待她们的就只有离宫这条路,还不如普通一些,让别人生不起害你的心,纵然害你,也能尽早补回来。
舒暖安安稳稳坐在一角,兰心和杨晚隽便随她一起。
看见她篮子里的东西,杨晚隽诧异地抬眉,斟酌片刻,道:“舒暖,你这些都并非好东西,要不然,我再陪你重新挑选……”
“多谢隽姐姐。”舒暖弯眉浅笑,看看周围的人,没敢多说,“普通针线,才能显出我的手艺,不是吗?”
人多口杂,有的话不好说出口,她预备找个时间,单独告诉兰心和杨晚隽。
杨晚隽点了点头,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子,众人也便全都上手绣起来。
舒暖穿针引线,鹤鹿回春的图案轮廓渐显,几分精致跃然而上。
杨晚隽又道:“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