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沉沉:“你以前就很好。”
舒暖知道他的意思,以前的自己,冷静,睿智,聪明,当然极好。
可她觉得自己暴露的太多,纵然是救命恩人,也不可把性命都交付对方之手。否则说不得哪一日,就全完了。
她想着,眼神里便带了一丝迷茫,“可是……你救过我的命。”
好似那种沉溺情爱的女子。
一时之间,忘记自己是谁,忘记自己要做什么。所有的理智和聪慧,都被粉碎。
那人不答话,定定望着她,似乎有些失望,叹息噎在喉中,却没发出来,只是转身走了。
舒暖看着他毫不停留的背影,伸手合上窗子。
回身便是冷漠清寂的眼神,其中清明淡然,不带丝毫软弱,冷的如同冰天雪地。
她的心,从不曾迷惘。
问那话,并非对这个男人有什么感情。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是谁?既然他不肯说,那便罢了。
于她,也没什么关系。
舒暖等了一会儿,打开门,正欲说话。穗儿迎上来,欠了欠身:“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轻轻嗯了一声,舒暖扫视一周,看了看其余七人,也不在意,道:“让李贵过来,我有话问他。”
她既然已经想明白接下来的路,就得搞清楚宫中的情况。安乐宫只有李贵一个人有经验,能问出话来。
穗儿心里一个激灵,主子莫非是要重要那群阉人,而不喜欢她们?但新来的宫女,并不敢奴大欺主,穗儿应了,连忙去找李贵。
李贵这老油条就比不得嫩生生的宫女们听话,过了好长时间,才慢吞吞走过来,脸上还带着睡意,大约和舒暖一样,午睡方起。
他就带着惺忪的睡眼,走到舒暖面前,打了个千儿:“主子叫奴才过来,有什么事儿?”
他在宫中伺候十几年,什么样的主子都见过,还真不怕舒暖放在眼里。这个白宝林,弱柳扶风的模样,一看就好欺负。
舒暖上下打量着他,一言不发,就盯着他,死死盯着他,看了约莫两刻钟时间。李贵终于站不住了,额上渐渐渗出湿润的液体,身体也微微颤了颤。
脸上神情,逐渐由不以为意,过渡到惊恐。
宫女绿萝亦是新人,却一向有眼色,见状连忙从屋里搬了把罗圈椅出来,放在舒暖身后。那椅子线条平滑流畅,上面雕刻着精美花纹,说不出的精巧可爱,舒暖坐下时,朝着绿萝赞许的点头。
绿萝腼腆一笑,李贵却更害怕了。
“李贵。”舒暖淡淡出声,“方才穗儿去找你,你去什么地方了?”
“奴才哪儿都没去,就在屋里歇午觉!”
“歇午觉?”舒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调平稳,声音也不带怒意,仿佛只是平平静静地叙述。
“你是安乐宫首领太监,我刚搬进来,宫中大事小事成堆,你不说帮衬着些新人,反倒自己去歇息?”
李贵抹了抹汗,兀自辩解:“主子,奴才年纪大了,熬不住。”
舒暖却全作没听见,“此事先不提,我让穗儿去找你,你却慢慢腾腾磨蹭半个时辰,是什么意思?”
“觉着我这个安乐宫的主子地位太低微,配不上使唤你?”
“主子冤杀奴才了……”
“闭嘴!”舒暖冷冷两个字,“李贵,你若觉得安乐宫容不下你,我这就去内务府,把你换到别的地方去。”
宫中的太监若被主子厌弃,只一条路可走,便是被送进掖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