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去太后宫门前候着。舒暖到的时候,已经零零星星站了几个妃嫔,都是新入宫的宫嫔。
舒暖走上去,朝几人欠了欠身,对方回礼之后,又全都肃立一侧,不敢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贤妃和李昭容的轿子到了跟前,两个人都身着一身水红,上绣着热烈明艳的芍药花,精巧秀丽,从身边走过,宛如一朵鲜花掠过。
贤妃偏头看了看舒暖,打量一番,也没说话,径直路过她,走进宁寿宫。李昭容低眉顺眼跟在她身后。
舒暖的头越发低了。
她现在可不敢找事,皇帝的面还没见着,若太后一怒之下,禁足她,那她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又等了一会儿,贤妃便和李昭容一左一右,扶着太后出了门。
太后凤驾落在宫门前,五彩鸾凤的轿子有十六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抬着,华贵豪奢,贤妃和李昭容的仪仗,在凤驾跟前,宛如可怜兮兮的小丫鬟。
而且,太后轿子里放了冰块,舒暖感受到一阵凉意,不禁有几分羡慕。
不知是否天气太热的缘故,太后好像没有注意任何人,直接上了轿子,目光扫视一圈,也淡淡的。
舒暖低着头,没敢与她对视,只跟着她的轿子,慢慢走向宫外。如她这样的低等宫嫔,没那个资格坐轿子,只能走着。除沈微微外,剩余十七个低等宫嫔穿,一个比一个低眉顺眼。
观舟楼设在泯江畔,早有御林军清场,辟开一条无人的大道,待到宫中贵人过去,才会许勋贵官员人家的人行走。
一路走到观舟楼,舒暖觉得自己要被汗水淹没了。
她曾被白太守夫人赞叹,冰肌玉骨,清凉无汗。,尚且如此,再看周围其余人,个个都满头大汗,衣衫上,也隐隐透出汗水来。
舒暖心中微叹。
宫中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富贵是别人的,苦头是自己吃。
观舟楼里,太后和妃子都在里头,所以冰块和各种东西都极为齐全,舒暖一进去,便觉得从地狱走向人间,清凉舒适的温度,逐渐消弭了浑身汗水。
她抿了抿头发,小步走向自己的座位,跟着前头的人行礼,等太后发话,才小心翼翼坐下。
太后的目光扫视一圈,冷冷淡淡的,掠过舒暖稍作停顿,却又移开。舒暖低着头装死,全当感受不到她的眼神。
贤妃坐在最上首,在寂静的室内,开口活跃气氛:“太后娘娘,龙舟赛还要等会儿,您可要见见哪家夫人或者小姐?”
她的口气极为谨慎小心,不像太后的侄女儿,反而像是太后跟前的宫女,害怕畏惧之情,昭然若揭。
舒暖低头,几乎能描摹出贤妃心里的想法。
她大约是想,找个人来救场,不想独自应对太后。贤妃害怕皇帝,也害怕太后,这个正一品妃子做的,似乎有些可怜。
舒暖眨了眨眼。
太后轻轻嗯了一声,道:“传承恩侯夫人和几位姑娘觐见。”
承恩侯是她娘家哥哥,贤妃的大伯。她传的是自己嫂子,也就是贤妃的伯母。
舒暖抬起眼皮,看了眼贤妃。
华丽的水红宫装,映出女人苍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