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儿姐姐,白宝林何在?”
“公公稍后,我这就去请宝林出来。”
听见他们的对话,舒暖却不动,只等着穗儿进门请她,这是作为主子的排面,总得给人三催四请的才能出去见人,否则要被看轻的。
穗儿走进花厅,朝着舒暖和沈微微行礼,恭恭敬敬道:“主子,养心殿的小林公公又来了。”
舒暖拿着手旁洁白无瑕的丝绸帕子擦了擦手,撂在一旁,柔如少女肌肤的雪缎轻飘飘落在托盘里,像只白蝴蝶,精美又生动。
她站起身,姗姗莲步走出门,压裙的红玛瑙禁步发出悦耳的轻响,刺激着沈微微的鼓膜。
沈微微呆呆看着外头的人,一把握住舒暖的手腕。
发红的眼睛里全是不相信:“小林公公来干什么?”
小林公公不是别人,正是陛下身边最亲近的太监之一,养心殿里除却大太监张公公,就属小林公公有权有势,平日里妃嫔们还要巴结他,他来安乐宫干什么?
她的力气极大,舒暖觉得腕上泛起丝丝刺痛,不仅抿唇,将沈微微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撸下去,皎洁如白玉的腕子已经被握的红了一圈。
她不解地蹙眉,冷冷瞧着沈微微,“小林公公来此还能为何,自然是代替陛下传旨。”
说完,旋身出门。
小林公公看见她出来,含笑道:“白主子,陛下口谕,今夜仍召您侍寝,您先沐浴更衣,晚间自有八宝车来接。”
舒暖诧异地抬头,上前一步,将手中的荷包推到他手中,悄声问道:“公公,今夜还是我?”
“这是陛下的口谕呢。”小林公公眯眼浅笑,“白主子盛宠无双,该高兴才是。”
他只说这一句话,接下来便守口如瓶,嘴巴闭的如蚌壳一般,撬都撬不开。
舒暖也不强迫他,任他去了,又回身看向面色苍白的沈微微。
“沈才人,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
沈微微怒目圆睁,指着她时手指抖如筛糠,全身无一处不在发抖,甚至于牙齿打颤的咯吱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你……你这个狐狸精,定是你用狐媚手段勾引陛下……”
舒暖沉下脸,毫不客气地打开她的手,冷笑一声:“我便是个真狐狸,也容不得你一个无宠的才人指着我骂!”
她走近一步,贴着沈微微的耳朵,呼出的热气都扑在她脸上,说出的话,却让人在暑天里都浑身冷冷的。
“沈才人,靠你现在的手段,这辈子都别想得宠。”
沈微微脸色苍白,眼中恨意如火烧一样,熊熊燃烧,盛怒之下,一手就要抓向舒暖的脸。
她手指上留着长长的指甲,磨的锐利纤薄,如刀一样,划在脸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舒暖惊愕失色,下意识用手挡了一把,手背上便留下长长一道划痕,隐隐渗出鲜红的液体,在白玉般细腻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不管沈微微的神情,舒暖捂着手冷冷皱眉,“在宫中蓄意伤人,沈才人不要命了?”
她表面上又怒又气,心里却意外欢喜,沈微微下意识出手伤人,不考虑后果,这足以说明,她的怒火已经被点燃的足够旺盛,她拼了命要对付自己。
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
这是个好兆头,人已经变成这样,只消稍加引导,女人在嫉妒之下会做出的事情,无法想象。
舒暖甩袖,高声道:“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