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翠娘:“孩他爹!麦子已经种下去了,最近也没甚紧要活儿,后面的五六天,你就去树林子里砍树,再给弄成一段一段的。
风吹日晒放个半年一年的,等到枯朽了,就能够挖坑点种、栽种香菇了!到那时,都不需费什么事,每年就能采摘他个千八百斤的香菇! ”
姜夏两家,就姜双五一个壮劳力,也只有他有那力气与耐力,连着去砍五六天树了。“嗯嗯,好的,我明儿就到村长家去,借一把斧子后去砍树。”
栽种香菇的段木,不是所有品种的树木都能用的,姜秾给姜双五指出了合适的几种树木,树木粗细也做了规定。
不是进了一片树林子,就扬起斧子‘欻欻’一路砍过去,得挑选了合适的才能砍,因此远远不至于会危害到森林生态。
之后的五天时间里,在周翠娘的帮助下,姜双五砍了碗口粗的柞木、桦木和椴木,合计不到三十棵。
近三十棵碗口粗的树,截成树段之后,有一百来段,堆放到夏五斤原先找的那处凹地里,等开始朽烂了,就去接种香菇。可能两年多或三年之后,就能有收成了。
到那时,一年大概能采收两三百斤的鲜蘑,约莫可以卖得十至十五两银子。两家四六分成,姜家一年能分得四五两银子。
周翠娘:“只要一想到两三年后,每年就能再多出来四五两银子的进项,哪怕那银子还没亲眼看见,没拿到手里,我也觉得开心!”
“是呢!”夏婶笑意满满地附和。
到时姜家每年或许能多出来四五两银子,而他们家分的是六成,每年就能多出来六七两银子。到时银钱就能有富余了,那时五斤也差不多要说亲了,刚好能用来给他娶媳妇。
周翠娘盘算着,日子竟是陡然就好过了!
眼前近处的,现在每月都能有约莫半两银子的进项。夏秋两税只能交粮便不说,但户税、代役银以及之后没有定数的杂捐杂税,有这进项银子,应该是够了的,不必还去卖粮筹钱。
日后远处的,段木栽培的香菇,将在两三年后,每年为家里增添四五两银子。
大吃大喝穿金戴银,还远远不能,但饿肚子的日子肯定会少很多,若是精打细算地过,或许每顿都能吃饱饭了!
一次准备晚饭时,姜秾照常帮忙架柴烧火,不经意间抬起头时,就看见站在灶后掩在蒸汽升腾间的周翠娘,竟然像是红了眼在流泪?
姜秾有些不确定,周翠娘这样干练泼辣的人,会站着默默流泪?很难想象。记忆中倒是有她和人起了是非,吵架时唱念做打着流眼泪的场景。
于是姜秾盯着周翠娘看,就盯得久了些,让对方给察觉了。
“看甚么看!我眼睛被热气烫到了,又熏又烫的,你以为好受了?做饭也不是什么容易事,你以后也要好好学的!”周翠娘极快地抹了一把眼睛,声音响亮地对姜秾说教道。
姜秾心想,她果然是眼花看错了。“哦。”
换了是善于察言观色的夏五斤,或是其他哪个稍微知晓世情的,就能看出周翠娘的欲盖弥彰,以及何谓此地无银三百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