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前这个人……充其量二十三岁到头了吧?
如果应辞许知道谢汀现在心里在想什么的话,也许下次刻薄她时,语气会更委婉一些。
除了香水味,谢汀实在想不起来那个人的脸了。那天的事情仿佛一场梦,她努力去回忆,却总有种模糊的朦胧感,印象深刻的,除了对蛇的恐惧感之外……就是那个男人刻薄的羞辱。
和眼前这个男人一样的刻薄。
“看够了么?”
没等她理清思绪,他含着懒洋洋轻笑的声音再次响起。
谢汀就是个傻子,也能听出他的潜台词:瞧瞧,这不就迷上我了?
她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直截了当问:“你这周一,有没有去谷悦园游乐场?”
应辞许微微一顿。
谢汀步步紧逼:“你怕不是金鱼记忆?这才过去没几天吧。”
“没有。”
“真的?”
“周一,满课,我从不逃课。”男人的脸皮究竟能有多厚,应辞许这个毫不做作的撒谎现场也许可以称为范本。
谢汀被他一噎:“你大几?”
“研二。”
“你叫什么?”
“祝辞。”回答的非常流畅,然后反问,“你呢?叫什么?”
“……贺雪。”谢汀眼神有一丝躲闪,迅速转移话题,“那……”
她还想接着再问,两个小女生手挽着手走过来,手上拿着一大堆手副灯牌,问:“可以借过一下吗?”
谢汀只好打住话头,站起来给她们让位。
旁边的应辞许也站了起来,谢汀扭头,吓了一跳。
“你这么高。”
“谢谢,”应辞许彬彬有礼,“你也不算特别矮。”
谢汀:“……”
哇塞她今年不是本命年吧?为什么遇到的男人一个两个都是这么贱兮兮欠揍模样。
她翻了个白眼正要怼他,侧面忽然飞过来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前排有女生一声惊呼:“啊!小心!”
谢汀下意识转头,应援棒直冲着她的面门而来,她吓了一跳,喉间不由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想要躲避,然而那东西飞的太快,几乎已经避无可避了。
谢汀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迎面而来的疼痛感。然而下一秒,淡淡的柑橘香瞬间席卷她的嗅觉,男人的手毫不温柔地压在她的后颈,脸颊“嘭”地砸进了他的胸膛里。
沉闷的黑暗里,她听见“咚”的一声,那根应援棒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应辞许又闻到了那股奶油梅子味的甜香。
她牢牢嵌在他怀里,这感觉陌生又熟悉,她的头发又一次搔在了他的锁骨上,是一样的微痒。
谢汀忽然抬头,灯光下,应辞许的脸被照亮,她头一次清楚明晰地看到他的眼睛,狭长的内双,眼尾微翘,自然而然一股风流意味。然而他又眉骨深邃,眸光过于凉薄,显得那股风流也沾上几分冷冽。
然后……谢汀望见了他右眼下方的那颗泪痣。
她的心遽然一跳。
她几乎喃喃自语:“你也有泪痣啊……”
“对不起对不起,”惊慌的道歉声打断他们,“我是丢给我朋友的,用力过猛了,真的不是故意的!”
谢汀猛地推开了应辞许。
应辞许毫不在意,只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便回转身体重新坐下,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