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头望了一眼,镜子里男人长身而立,侧颊线条锋利流畅,一管挺鼻,右眼下空空如也,那颗摄人心魄的泪痣被人小心翼翼地遮在了皮肤里。
也怪不得谢汀认不出他来。
此时此刻的男人,除了与那天的祝辞身高相当,别的地方无一相像。
精良考究的西装勒住了他的懒散与不羁,眼神锐利,成熟男人长居高位、俯瞰俾睨的气势,几乎令人难以直视。
连他脖颈上残留的那个咬痕,都无端端给人一种禁欲暧昧意味。
那个懒洋洋的年轻男人,要是放在这里,怕只是像是他家里还未经过人事的,不懂事的坏脾气弟弟。
“可以了。”
造型师点头,沉默退后一步,应辞许对镜最后抬手松了下领口,偏头问静悄悄站在一边的周平:“好了?”
“还没有……”周平犹疑着,只说了半句。
应辞许并不多问,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谢汀正翘着脚窝在沙发里优哉游哉打游戏。
她两膝中间夹着杯奶茶,屈着腿怼到嘴边,牙齿把嘴里的吸管蹂躏的咯吱作响,嘴里一边小声嘟囔着:“靠,这什么垃圾队友!”
阴影覆盖下来时,谢汀正激动上头,因此当应辞许的手一把将手机抽走时,她猛地随着手机窜了起来:“别别别,我马上赢了!!干嘛啊你!”
说话间奶茶在她膝盖间一歪,“嘭”地掉在了地上,谢汀踩在沙发上的脚陷进去,身体倾斜,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一趴,下巴结结实实撞在了应辞许胸口。
一声凉凉的嗤笑,应辞许低眼看她:“你怎么总是这么饥渴。”
谢汀:“?”
去你妈的。
她扒拉着他的手臂要站起来,气鼓鼓地抬头瞪他。
可应辞许本来就高,更何况这会儿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不过瞪他一眼,谢汀觉得眼睛都要抽筋了。
在应辞许的角度,只看到一个手忙脚乱的脑袋拼命朝他翻白眼。
“啧。”应辞许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她锁骨处,轻轻一推,谢汀“嘭”地一声向后倒在了沙发里,“丑死了。”
谢汀“啪”地拍了下沙发,丝绒质感的布面发出一声毫无攻击力的闷响:“我才要说丑死了,这里的裙子我都不喜欢,我拒绝穿丑裙子去参加宴会,你另请高明吧。”
“理由太烂。”应辞许不为所动,“换一个。”
谢汀眼睛转了转,昂着下巴故意冲着他又翻了个白眼:“最重要的理由是,男伴太丑,实在拿不出手,所以拒绝出席。”
“明天我会让助理替你预约眼科医生,再不治疗,你就瞎了。”应辞许不置可否地嘲讽回去,而后偏头朝周平道,“去把上周英国送回来的那条裙子拿过来。”
周平一刹那没有收敛起自己脸上的诧异。
“可那是太太……”
“我不说第二遍。”应辞许语气明明懒散平常,没什么变化,周平却惊得心中一跳。
他听出应辞许沉了话音,已经在生气的边缘。
他不敢再辩驳,立刻转头去打电话安排。
谢汀不傻,听话听音,她察觉出不对,太太?难道应辞许已经结婚了?
……别的女人的裙子,她不稀罕。
谢汀撩了下眼皮,捻起面前的果盘吃了颗樱桃,笑眯眯道:“哎呀,应总可别拿养金丝雀那一套对我,我可是很难搞哒。”
……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