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肆行见惯了她笑起来的模样,尤其蜜月过后,她每一种笑都能带着不同的意味,却不会让你觉得有半分被冒犯。尤其那双眼睛像会说话,注视着你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你,会给你一种她很重视你的感觉。
他却知道,这不过是一种错觉。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变了,变得对他毫不在意。意识到这点,华肆行眉头像是微微拧起,俶尔又拉平,动作快得让人看不见,“好”。
“先等等,”赵飘零喊来了家里的阿姨,阿姨带着两人去楼上。
华肆行跟在后面,赵飘零和阿姨走在前面。他从后面能看到赵飘零侧着脸专注的神情,她正和阿姨低声轻语着赵父赵母的饮食健康问题,大多是阿姨在说,她认真在听。
赵飘零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父母,他还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僵硬,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临到卧室门口,赵飘零还亲热地叫阿姨为“元姨”。
“小姐快别这么叫我,怪不好意思的。”元姨年轻的时候来城里寻亲,却遭遇了小偷,亲戚没找着,钱也丢了,整个人急得在街上大哭,结果遇上了正散步的赵父赵母,她就一直在赵家做阿姨,一做就快四十年。可以说,她是最了解赵家事情的佣人。
“元姨别这么说,您可是我家的老人,以后我还要给您养老呢。”
元姨直笑得合不拢嘴,时不时舔舔嘴巴,看起来就是个淳朴的中年妇女,“谢谢小姐”。
赵飘零眉眼弯弯,她转过头对着华肆行说道,“你先进去休息,我还要和元姨说说话。”
华肆行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站在原处看着赵飘零和元姨渐行渐远的身影,有一种莫名孤家寡人的感觉。
赵飘零全然没有注意,整个人红光满面,像是经历了大喜事。
元姨看着她一副晚辈亲近长辈的模样,心里也激起母性,“小姐,华老板对你好不好?”
作为赵家常驻的佣人,她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心里也是担忧。
赵飘零忍不住轻笑,食指轻碰一下上唇稍微掩住笑意,“元姨,你怎么叫他华老板?怎么叫我爸妈就叫先生、太太?”
元姨舔了舔嘴唇,怪不好意思道:“他是有钱的大老板,我都在电视上看到了。先生和太太那可跟他不一样。”
至于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就是感觉赵家一家人和华肆行不是一路人,但她不敢说,怕小姐生气。
下面是个台阶,赵飘零用手轻扶了她一下,“元姨,我爸妈还是要仰照您多照顾了。”
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太多太多,究竟是什么让一家身价过亿、在当地拥有极高声誉的老牌集团在短短半年时间内就破产?
她要去调查,甚至还要在c城上流圈改变她的地位,这每一件事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可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小姐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先生和太太。”元姨将赵飘零送到她以前住过的卧室。
映入眼帘的就是那红与黑的撞色墙纸,各种款式的首饰堆满了桌前,裸露的柜子里全是各式blingbling的衣服,天花板上还有一个巨大而夸张的水晶灯,宛如乌鸦的巢穴,里面全是亮晶晶的宝贝。
赵飘零轻轻皱眉,很快恢复神情,“元姨,谢谢了”。
“小姐,不用客气。”元姨走出去几步,又转了回来,露出纠结的表情,“小姐,您别恨先生和太太,当初的事他们不是故意的,他们也非常自责。那个人还来找过他们,还闹得太太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