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至绝望处,她话声哽咽。
“呵,你也好,你父亲也好,你们这些汉人奴才,都是得了一点子势力,就轻狂得不成样子!”
“疏月……”
富察氏的话音刚落,吴宣却压着嗓子唤王疏月的名字。
“住口,来人,把她的嘴给我堵起来!”
吴宣被堵了口,发不出声来,却依旧不肯就范,挣扎着,泪流满面地向王疏月不住地摇头。
富察被惹出了恼,“愣着干什么,拖下去啊!”
天暗下来,越发冷得厉害。
王疏月逐渐明白过来富察氏的来意,也猜到了父亲的态度。
恭亲王这些人应该是被父亲敷衍过去了,所以,富察氏才会来王家寻她,想她劝说父亲向皇帝进言。父亲很清楚,这件事情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也知道,自己这里打哈哈,这些人就一定会去找王疏月,所以才让吴宣守着自己的女儿,不让她见这些人,以免她被为难。
谁知这富察氏是个烈女子,发狠起来,竟连一点官面门楣的顾忌都没有了。
王疏月仰面抬头。
成王败寇,贺临终究要应劫。
而此时在她眼前浮现的却是皇帝的脸。刀削剑刻轮廓棱角分明。即便沉默,却依旧令人不禁背寒。他露杀意,明目张胆地露出了对自己兄弟的杀意,那他一定已经架好了刀,不会再给贺临,给富察家,给王疏月一点点机会。
“福晋……”
有些话,其实她是不忍心说出口。但不说,却又不足以令人死心。她索性没有再去拿捏言语的尺度,抬头直道:
“恕奴才直言,恭亲王应该知道,就算我父亲进言也是没有用的。这根本就不是办法,事到如今,我父亲贸然出言,反会令局势更糟。”
富察氏听她说完这句话,竟是一面点头,一面笑。她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指向王疏月:“我就知道,你会说这样的话。呵呵……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心高得很,大得很,想吞的东西比天还大。枉额娘待你千般好,万般好,我自问也不曾苛刻你一分,没想到,你压根就没把自己当成王府的女人!”
“我王家既与贵妃娘娘定了婚约,疏月就再无二心,福晋,如今王爷深陷囹圄,我跟您本应同心,您怎忍言语相逼到如此……”
“你给我住口!你,还有你们王家,不就是看着王爷倒了,王府也倒了,你的富贵荣华梦到头了,才避我们像避鬼一样吗?王疏月,王爷沦落至此,不想你还要作践他,侮辱他。你还有脸要与我同心?你的廉耻呢?”
作践他,侮辱他,这话到底从何说起。
王疏月不可思议。富察氏的话并没有说明白。
“不对,福晋,您还有事没有告诉我,为何……”
“你别再叫我恶心了!你是宫里看上的人了,八旗三年一选,如今是在大行皇帝的丧期之中,可是宫里连这一刻都等不了,急着走内务府这一路,挑你入宫补南书房的缺。王疏月,你也真是贱,你父亲削尖了脑袋,把你们王家送到了上三旗,你如今为了进宫,为了不跟着王爷受苦,竟然情愿去做那些包衣们做的事,至于王爷……”
她说至此处,喉咙里涩哑地厉害,她只得抬手去抠捏住,咬牙把那口哽咽呕了出来。狠抿过唇,才续道:“我恨你,我也恨那位当今皇帝,你们这对狗男女,把贺临践踏至如此境地,还要夺他的尊严骄傲,我富察氏即便今日就死,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你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