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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忆秦娥(一)
  怎么说呢。皇帝在陈氏死后,把她从一个贵人直接抬到了贵妃的位置上。

    死后极尽哀荣,甚至让贺庞与十二一道成服。皇帝希望所有的人都为自己的这个妃子痛哭。但说白了是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

    这算是一种遗弃吧。冷静,理所当然,甚至不需要承担任何指责的遗弃。

    天花对满清皇族来说,就意味着遗弃。就连对皇帝也许也是一样的。

    王疏月的思绪就这样散远开来。

    迎着晚风继续往日精门走。她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天皇贵胄,等闲断人生死的贺庞,现在应该仍然道貌岸然地躺在榻上,他那种人,一板一眼,一定不会流露出一点点情绪来。

    可是,他会怕吗?

    次日,原本是叫起的时候。

    王授文端着顶戴跨进南书房。

    天下了雨,来往的办差的宫人撑着伞结伴而行,湿漉漉地面被或轻软或厚实的鞋子底踩地“噼啪”作响。宫墙下的青苔仿佛一夜之间全部活了过来,被雨润得油绿鲜亮。细密的雨帘子挂在窗户外头,风一吹,竟冷得底下站班的人打寒颤子。

    小太监在门外收了伞,曾尚平便迎了上来。

    “想大人已经听过宫门上的话了吧。”

    王授文点着头,但是并没有应他的话,下意识地把眼神投到了书架后面。曾尚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反应过来他找王疏月,忙道:“大人寻王姑娘吧,将才内务府的公公把她唤去了。”

    “哦。”

    王授文心神不定,正不安地正顶戴。

    程英也从外面跨了进来。

    “天一下就变了啊。”

    一语双关。说得有些吓人。

    王授文回头看向他,“听什么消息?”

    程英道:“不算消息,我就在宫门上问了一嘴图善。张孝儒比我们都进来地早,这会儿老祖宗在寿康宫见他。”

    王授文一巴掌拍在书案上:“都说他是个记旧主的老顽固,我看他就是个乱臣!不对,是糊涂蛋,他以为出了这个事,废太子就能被放出来做储……嘿!”

    他把话收住。一屁股坐在书案前。

    程英道:“王老,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王授文摇头一笑:“对,现在说什么都不对,程老,咱们搬尊观世音进来,跪着念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