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吃药从不要谁服侍,也从不就什么果脯子来压苦。
但女子愿意在这些事上用心,他才喝了一半,手边就捧来一盘杏脯子。她有一点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练字的原因,没心事的时候手上的动作极稳。好比这会儿。皇帝把喝了一半的药放到她手中的托盘中,那药汤不一会儿就静下来,一丝圈纹都不剩。
她没有走,耐心地等着皇帝在那一盘大同小异的果脯里翻捡。人平静下来后,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这又是她的另一样好。尽管看起来瘦弱的,气色却天生好,不像婉常在,长得水灵,却总带着病态风流。
皇帝咬了一块他觉得顺眼的。摆手道:“退下吧。”
“您还没喝完呢。”
“朕不想喝了。”
何庆进来唤香筒里的熏药渣滓,听到这两三句,不由地苦那王姑娘吃瘪。谁知她仍就没有退,反是撩裙跪下来,将托盘举过头顶。
“主子不喝,奴才就不起来。”
皇帝笑了一声,刚想说:“那你就跪着吧。”
谁知她后面竟跟着一把软刀,“主子,奴才都跟您认错了,也不敢跟您再犟,主子这会儿,也别在跟奴才犟了。”
“王疏月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朕跟你犟?你赶紧给朕起来!”
“那皇上吃药吗?”
皇帝一把端起药碗,一口饮尽,当得一声放在她手中托盘上。
“起来,滚出去!”
见才好了一阵,又斗起来了。何庆忙过来打圆场。
一面搀起王疏月道:“姑娘去替万岁爷换香筒里熏药吧。这活儿细,姑娘做,比奴才做好。熏药在西次间那边搁着,都捆了包放着,您一进去就瞧得见。”
“是。”
她当真乖顺地应了一声。
又对皇帝蹲了福:“奴才滚出去了。”
“你……”
皇帝说不出话来,王疏月到是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
何庆扶着皇帝躺下,小心问道:“万岁爷,您觉得身上如何,还照昨夜那般痒么。”
“不痒,朕要被她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