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
宋青青刚将桌上的花生米,塞进她妈放在桌上的一个布口袋里,对着小老鼠说了声谢谢。西厢房的屋门猛然被人敲响,门外宋老太太的大嗓门如同魔音贯耳冲击宋青青耳中,而那只灰毛小老鼠受到惊吓般,嗖一声往窗下跳。
“宋青青,你这个死丫头!一大早的家里人都出去上工了,你竟然还在睡懒觉?你还想不想吃饭了?快起来干活!老太婆我这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有你这么个不孝的赔钱货当孙女!别人家的孙女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帮家里洗衣做饭。你这死丫头倒好,我这么把老骨头都起来洗衣做饭了,你竟然还在屋里呼呼大睡! 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
房门被敲得砰砰作响,宋老太太的骂声差点掀破了老宋家的房顶。
宋青青脸一黑,有些不太高兴,看了看小老鼠消失的方向,从小板凳上跳下来。
这老太太骂自家孙女,怎么就跟外面斗阶级敌人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干了什么缺德事虐待老人呢。
“奶奶你别生气,您要是气坏了,将这屋里的大门给敲坏了,回头还得花钱补上,多不划算。那些个钱都够咱们家买三五个鸡蛋呢!”
宋青青一把将那装满了小半袋的花生塞进苏文雅平日里放衣服的抽屉里,关上抽屉,随意扫了眼屋内的情况,见屋内也没啥好让老太太惦记着的。
赶紧从小板凳上走下来,打开房门,对着宋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
宋老太太黑着脸听见房门敲坏了,还得花钱补上,忙收了手,嘴上却不饶人的说道:“哟,没想到咱们家还能出个这么伶牙俐齿的丫头。病才一好,就敢和我这么说话了。这话难不成都是你妈教给你的?”
“怎么会呢?我可是奶您的亲孙女。奶奶,您的手要是被拍疼了,我爸下工回来肯定是要心疼的。”宋青青一字一句笑嘻嘻的说道。
宋老太太眼皮一掀,从头到尾将自家这个小孙女,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
以前他们家这四丫头,每天只要给个小板凳,就能坐在院子里傻不愣登的盯着一处地方出神,目光里全是呆滞,哪怕有人从她面前经过,这四丫头也是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只要将她放在墙角处,那她就能够两眼无神的盯着墙角看上整整一天,傻气十足,带出去她这老婆子都嫌丢人!
可是现在这四丫头好了之后,明显看着就要机灵多了。虽然看上去似乎还学会了顶嘴,可到底看着就比二房家那几个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要强得多。
“四丫头,你年纪小,暂时就不需要跟着你大丫姐她们一起下地干活了。但是你以后每天早上都要跟着大家一起起来,早上帮着烧火做饭,下午就跟着你三丫姐一起上山打猪草摘野菜知道了吗?!”宋老太太道。
石林县这边山多地多,粮食产量虽然不错,但是交了公粮之后,每年剩下能够分给村民们的,也就刚够吃个七八分饱。因此每当上面给公社分派养猪任务时都十分艰难,若是将公社里分派的养猪任务放到集体,由集体伺候任务猪。
那么保准,除了猪草之外,其他的粮食米糠都得被社员们偷偷吃的一干二净。
没有粮食,猪就长得慢,哪怕是喂上整整一年也长不到100斤。
可公社里分派的任务猪,每头最低标准都得达到120斤,少于这个数,上面是不收的。
因此连续挨了两年批评之后,生产队里想来想去就将这喂猪的任务分配给了每家每户,每年由村民们在队里抽签决定,抽中的人,每户队里补贴500个公分,其他的队里就不再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