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楠也知道自己很可疑,但奈何“神器”坑妖精,传送的地点出了那么一点点差错,差点怼到帝辛脸上,场面一度非常尴尬,不能明着装傻,只能尽力扯出个牵强的笑容,动作麻利地跪下,边磕头边庆幸出来的路上把尾巴收起来了。不然,让帝辛看到拖着十条泥尾巴的“美人”,不知道又是怎样的修罗场。
帝辛不说话,苏楠心虚,也不说话,两人又开始一言不发地各自安静如鸡。
初春时节,天上虽然有太阳,气温却还很凉,寿仙宫里没有生炭火,冷风时不时从门缝里灌进来,苏楠赶紧将自己缩成一团。
美人垂首,露出雪白细腻的颈子,本该是妖媚惑人的画面,又因为一身的泥点子,变得不伦不类起来。
尤其是,这深宫内院的,上哪儿能溅上这么多泥?跑去种田了吗?
苏楠要是能听到帝辛内心的疑问,一定会老泪纵横地告诉他,现在还没开始种,不过估计也快了。
毕竟,春天要来了,播种的季节快到了。
——神他妈播种的季节!我是脑子坏了,还是受种田救世思维影响太深?脑电波居然跟那块鬼畜农林玉璧同步了!
苏楠坚决不承认这就是她自己的真实想法,扭曲地脸都抽搐了。
帝辛居高临下地看着“美人”一会儿因心虚而皱眉,一会儿因庆幸而偷笑,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开始抽搐,面部表情之丰富,比前八十七次加起来都多。心头的疑虑越来越重,眉头慢慢蹙起,正要细细思量,突然听得外间脚步声咚咚作响,是梅伯和商容一前一后地来了。
梅伯是个六十多岁精神很矍铄的老头儿,和过去八十七次一样,一进寝殿,就开始控诉帝辛的残暴昏庸。
又是这些话,八十多次了,一字不差,帝辛都能背下来了。他性质不高地听着老头儿张口昏君,闭口妖妃,像失了智般上赶着找死,只能挂上个愤怒的表情道:“把梅伯拿下,用金爪击顶。”
话音刚落,像踩着点儿般两名身材壮硕的宫人立刻动手,反剪了梅伯。
从入场到谢幕,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苏楠都还没来得及想起来这老头是哪号人物,人就给擒住了,眼看着便要身首异处了。
怪不得武王要伐纣,动不动就金爪击顶,这谁顶得住?
苏楠悄悄抬眼,准备记住这个敢于直面暴君的勇士。
万万没想到……
她眼皮子都抬肿了,那两个押了梅伯的宫人还不退场,不但押人的不退场,被押解的也不挣扎喊叫,就连后赶来的商容老丞相也诡异地静止了,整个画面,除了帝辛的眼珠子在动,其他人就像卡碟了一样,纷纷用等待的眼神看着她?
???等待?等什么?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帝辛被迫开口:“美人没有话要对朕说?”
苏楠一脸懵逼:说什么?说你每搞死一个老头殷商离灭国就更近一步?还是说,再不抓紧时间种田,此方宇宙就要塌了?
帝辛看着跪在地上满脸疑惑的“美人”,终于确定有些东西和前八十七次不一样了。
他早该想到的,自从两千多年前他被拉进此方世界,灵魂被迫进入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身体里,他每天像个游魂一样,不是看着“帝辛”花式作死,就是陪着手底下的“纸片人”大臣“对台词”,然后再等着姬发小儿攻打朝歌……
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早在暗处安排好了一切,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成了提线木偶,只能按照既定的剧情说话做事,而那个藏在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