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一端缠着她的脖颈，另一端却紧紧地被它的主人掌控在手里。两人的距离极近，她埋在男人胸膛间，心脏扑通扑通跳动。

    她探出头时，突然听到相泽隐忍的闷哼声。

    “相泽老师，怎么了呢？”

    轻惠动了动，环在相泽腰间的手，却不小心触碰到他的后背。手上的感觉黏糊糊的，是血……相泽老师受伤了。

    视线划过楼层窗户那里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相泽老师用身体打碎玻璃，带着她躲开火焰避到了这楼层里。

    可是，这是讨厌她的相泽老师啊，别开玩笑了！是啊，一定是因为身为英雄的职责或者是什么老师的义务。也因此，即便是讨厌的民众或者是学生也会去救，对吧？

    对，就是这样。她好像说服了自己。

    可是，那是相泽老师啊，老师为了救她受伤了，怎么还讨厌得下去！

    沾染着血的指尖还是发烫起来，眼角有些湿润，轻惠抱紧了相泽。

    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吧，奈奈。我啊，想试着不讨厌相泽老师。

    “相泽老师，对不起，要是我注意到的话就好了……”

    “啊。”怀中的少女声音里有着哭腔，金色脑袋埋在她怀里一点一点，像是小猫的抽噎，他的心早就软了。

    相泽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少女的脑袋，“下次小心，而且，救助曾经的学生也是老师不得不做的事情。”

    “不过……”话音被少女打断了。

    “还有，对不起，你真是最棒的老师，至少在我心中是这样的！”

    她抬起头，泪眼模糊，脸上却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像是吹散了迷雾的朝阳。

    ——更像了。

    相泽手上动作一顿，不自在轻吭一声，空出的手不着痕迹拉了拉围巾。

    “就算你这样说，之前的错误也是要反省的，关于那些求救者的事情。”

    太阳被乌云遮住了，少女想起自己做过的决定，即使当时确实是问心无愧的，可是说到底还是……

    金发少女挣开了相泽的手，她低着脑袋，紧紧握着剑，玉白的指节泛白，像是快要断了。

    “是啊。这样还算什么英……”额头上覆盖了什么温暖的东西，少女止住了话音。

    捋了一把少女脑袋上翘起的发丝，相泽把手放到她的额头上。

    “你已经足够好了，轻惠。”

    “其他的事，我和霍克斯会解决的。”

    ——所以，不要自责了。

    “相泽老师……”少女抬起头，瞪大双眼，白皙的脸颊上夹杂着几片灰黑——是眼泪划过面颊又洗掉烟熏痕迹后的杰作。

    ——嗯，还是花猫，是他最想圈养的那种。

    相泽看着浑然不知的少女，即便染着灰尘，金发依然璀璨，空灵的蓝色眼睛里满是惊诧，因为过度不思议，她凑近他，那般专注，简直就好像天空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要是真的就好了……相泽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他捂了捂脑袋，真是糟糕的大人。

    不过，就这样糟糕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