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女孩子看上去像是什么受惊的林间小鹿,又或者是什么笨拙的小熊得到了难以置信的消息时的那副样子。
也无怪她如此。
相泽消太的声音过于缱绻,又过于深沉,内心深处有什么曾经有过的痛楚和甜蜜涌动,记忆在翻滚,想要唤起曾经,可潜意识告诉轻惠,不可以!
她偏过头,视线漫无目的地游移着。
最终落到窗台上,那儿有一坛盆栽,还只是个花骨朵儿,有两片幼嫩的绿叶晃头晃脑,可爱得很,为这稍显沉闷的房间添了点生气。
女孩子在逃避,相泽消太心想。早该知道的,她就是这样。
她总是这样!可他又能怎么样?
“我是说,多麻烦一点我吧。”相泽消太叹息着,以一种几近称得上纵容的温柔。
这话冲动得很,实在是不像从他口里说出来的,即便是相泽消太自己,也未曾想到有这么一天。
听到声音,轻惠抬头,仓皇撞入相泽消太定定的双眼。
男人依旧耷拉着眼皮,可面上的散漫没了踪影,这让他看起来性感成熟。她忍不住有些惊讶,浅浅的红晕从耳后蔓延开来。
“什么?”她问。
“……没什么。”放纵只有一次就够了,相泽消太揉着太阳穴,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
“嗯。”轻惠暗暗松了一口气。室内的气氛有些凝固,胸肺里塞着棉絮状的东西,不自在极了。
轻惠顺手将散落的发丝拂到耳后,然后递过药膏准备放在桌子上,“那个,时间已经不早了,相泽老师还有事吧,这个就先放在这里。”
药膏停在半空中,并没有按照计划着陆。
相泽消太突然伸出手接过它,又顺其自然捏在掌心。他碰到了女孩子的指尖——大概是没有反应过来,她松手得过晚了。
暖暖的触感一闪即逝,她的手指并不纤长,也不温软,指尖薄茧划过他的手心泛起丝丝涟漪,是熟悉的让人落泪的感觉。这让他有一种错觉,自己的干眼症似乎减轻了。
——如果她不曾离开,不曾死去。
轻惠飞快地收回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开口道,“相泽老师,我先走了。”
办公室内一片沉默,轻惠偷瞟一眼相泽,他看起来神情严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而且还是不怎么美妙的事情。
“相泽老师……”轻惠敲了敲桌子,唤醒相泽消太。
相泽消太回过神来,掩饰性放开摩挲着的手指,拉开抽屉,将药膏放到里面,又顺手合上它。
“好了,没有其他事情就这样了,你先离开吧。”他顿了顿,“注意安全。”
“记住,你是英雄。”
过去,现在,以及将来,你必须是英雄。相泽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相泽老师突然在说什么?轻惠有些疑惑,却还是点点头,向门外走去,她拉开门就要离开,身后突然传来她的名字。
“轻惠。”
“嗯,怎么了?相泽老师。”轻惠停下开门的动作,门已经掩了半截,相泽消太的脸恰好笼罩在阴影的那一半,只能模模糊糊地看清他的大致轮廓。
他似乎点了根烟,因为火光猛地窜了上来。说是似乎,则是因为烟头上的零星红光转瞬即逝。
大概他又很快摁灭了火苗,轻惠猜测道。
这倒是有些怪异,相泽老师虽然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