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轩提着小药箱离开时,心里舒了口气,不管朱棣到底是什么想法,至少目前为止还是不出错的。
他不知一刻钟后,外书房有了一场关于他的对话。
……
道衍神态温和,敛眉坐在燕王的下手,听着三宝的汇报,“张大夫和刘大夫的诊断与何大人的脉案有所不同。张刘大夫都以风寒湿气为治,张大夫佐以羌活汤,刘大夫以藿香正气散,皆无法根治王爷的病症。而何大人则是诊断王爷乃因劳累气虚致使发热虚寒。”清秀内监娓娓道来。
张刘两人皆是王府常年备着的大夫,也曾是燕王信任的医者。
朱棣剑眉微挑,眼眸漆黑深远,便是连深得他信重的道衍一时间也不能探知他是什么想法。
但道衍显然有自己的看法。
光头僧人轻声道,“王爷,这两者病症类似又有细微的不同,如果把张刘的脉案断定是误判,也并非不可能。”道衍勾唇轻笑,押解药材的官员迟迟不愿动身,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这两位大夫数日前又一齐告病……怕是已经卷入了某些事端,再也不值当信任。
燕王点名要何玉轩看诊,暗里的意思道衍很清楚。
而张刘这两位大夫都是燕王府上惯用的,能让这两位都同时出了差错……道衍眯眼,笑意却反倒更浓郁。
这批要途径北平的东西,怕是值得称道。
三宝低声道,“王爷,两位大夫都于前日告病,卧床在家。”
朱棣轻咳了几声,剑眉栖息着些许倦怠,可那双眼眸依旧冷冽坚硬,“按新的药方煎熬,暂且按兵不动,让人盯紧点。”几句简短的话语后,朱棣已然处理了几件最为要紧的事,可板正的腰身依旧,除却眉宇的些许痕迹,决然看不出他早已重病在身。
窗外阴沉天色下,惊雷乍起,瓢泼雨势蒙头盖下,便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雨景了。
……
又一夜,何玉轩置身小黑屋,不得不又看起来了一篇同人文。
【郑和朗声道:“扬我大国威严,震四方之名,乃是首要之事。”他站在甲板上看着惊涛拍打着船沿,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了船头那个孤身站立的男人,便是他提出了出海的谏言,推动了一切的进程。】
【何大人真乃国之栋梁,怪不得皇上会这般喜欢他。郑和暗自道。】
何玉轩对这种程度的同人称赞已经达到一种淡定自如的境界,宛如耳旁风一般过去,还能留有余地吐槽,“这身份比起上次的柴夫好得出奇。”
什么乡土文学干柴烈火简直不能看!
比之两月前他面红耳赤的模样,何玉轩如今的承受能力显然有了一次大幅度的跃进。
如果仅仅是航海者、朝廷重臣、落跑小娇妻、倒霉落难者还好……等等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算了,这些身份还算是何玉轩能理解的。
可是生子!!!!
何玉轩觉得自己仅存的理智不能容纳这么劲爆的内容。
这是何玉轩在与同人抗争后,又一次陷入对剧情的无语。
这是一部崭新的篇章,何玉轩读了小半个时辰后,发现这不仅是新文,更是长篇巨著。
具体表现在,何玉轩读了这么久,依旧还没有从这个夜晚过去。
何玉轩歇了会,有点累人,但还剩下十分之九没读完,思及这里,何玉轩顿时悲从中来,指甲闷闷地扣了扣,正好戳在一行字上——【燕王信奉真武大帝,却是源于一桩奇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