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挺好。”
“还有!我成了工作室的合伙人了。”
褚年以为自己的语气会很激动,可事实上,他的声音很平缓,没有那些浮夸地炫耀和表功,在这一刻,他只是单纯地想跟余笑分享一下自己的生活和工作。
“恭喜。”
“嘿嘿嘿。”
电话对面突然传来模糊的女声
“褚经理,我们该走了。”
余笑对褚年说“我这边有个应酬,先挂了。”
通话结束。
褚年慢慢抬起头看着墙上的计分器,还是“99”。
“我想跟她说,我好像更理解她了。可是,为什么我……”
我越是理解她,就越发觉得,我一直在失去她呢?
那些他看不见的风景,早就在他无视的岁月里,散了春花,负了秋月,只有凛冽的寒风和酷烈的炙阳——它们都不是曾经了。
捂住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褚年慢慢地站了起来,随着耻骨联合部位的韧带松弛再加上腿部的浮肿和变形,他现在已经不怎么坐沙发了,刚刚忘乎所以地坐了下去,现在就要扶着沙发靠背一点点地站起来。
“嘶。”
“宝宝啊,你可得好好的,你爸我想把你妈找回来,就得全靠你了。”
终于站稳的褚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手很轻,声音也很轻。
入职半年成功升为工作室合伙人,褚年这样的升职速度也可以说是“业内神话”了,可事实上,他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
依旧每天上班下班处理文件和研究市场推广方案,依旧是每天上下班出租车接送,依旧是穿着像个球一样在小区里慢吞吞地散步。
钟点工黄大姐每天来帮他做晚饭,周五晚上还会来打扫卫生,他吃了饭还得活动活动……虽然他的腿已经浮肿得越发厉害,整个人走路像个别扭的鸭子。
要是天气好一点儿,隔两三天,余笑的妈妈还会来看他,同样是大包小包地给孩子买的东西。
可褚年的心里从前那种“被照顾”的享受感越发淡了,他能明确地感觉到,余笑的妈妈在照顾的不是大着肚子的自己,而是肚子里的孩子。
一切从孩子出发。
一切为孩子着想。
而他这个承受着孕期痛苦的“准妈妈”,总是会被说
“不要娇气”、“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以为你不需要,你怎么不想想是孩子在需要呢?”……
从前在社会新闻上看见说孕妇产妇会抑郁,褚年只觉得是那些女人矫情,现在真轮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他觉得委屈。
忍不了的委屈。
可这个被轻忽的委屈他一说出口,余笑的妈妈的表情就会冷淡下来。
“你要是觉得我来的不对啊,那我就不来了。”
被这样一威胁,褚年就不敢再抱怨了。
委屈就委屈吧,至少有人能来陪陪他。
能听他说说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白天不舒服的那些辛苦。
毕竟除了半个月回来看她一次的余笑,也只有这一个人,能听他抱怨不嫌烦了。
“你加油!等你要出生了,她就回来啦!”
褚年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厨房里,余笑的妈妈正在用牛腱子肉做清汤牛肉片,走出来对褚年说
“我看你今天水肿还不好,给你少放点盐。”
坐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