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可以直接吃的,但是褚年到了午后总会轻微发热,余笑怕他凉了肚子。
除了馒头还有阿姨家自制的小咸菜,余笑看了一眼,是晒到七分干的小黄瓜芽儿和辣椒胡萝卜姜片一起腌出来的。
已经盛了一小碟放在了餐桌上。
正菜是粉丝蒸秋葵、肉片炒蘑菇和潮汕牛肉丸加菠菜做的汤。
汤上桌的时候,褚年正坐在床上,试着独立给孩子喂奶。
他的家居服是套头的,远不如医院里的病号服方便,坐在床上研究了半天,还是余笑进来直接帮他把家居服脱了,直接换了一件系扣子的拿给他。
“这件是新的吧?”
“我前两天晚上都给你洗了,也烫过了。”
“哦,谢谢。”
“先用热毛巾擦一下。”
褚年接过热毛巾擦掉了“勺”上之前抹的药膏。
孩子先喝完了没有皲裂的那一边,换边之后,褚年深吸了一口气,才把奶喂进了孩子的嘴里。
又是一阵咬牙切齿的疼。
喂完了孩子,大人坐在餐桌前吃饭,褚年问余笑
“现在事情确定了吧,你打算怎么跟赭阳那边说?”
余笑咽下嘴里的饭说“还没想好。不能面对面沟通太不方便了,我对他们当地各种环境了解的还不够。”
余笑还是那个余笑,一有事情就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褚年“嘿嘿嘿”地笑了两声,说
“你就没想过,可能这个事儿也就跟你没关系了。之前你把项目引入了赭阳的民生改建,可以说是有功,现在也因为民生这一块闹出了麻烦,你说,会不会就因为这个原因,你的果子最后被别人摘了?”
这是这两天褚年在想的事情,旧城改造总是能牵扯到各个利益方,混沌不清的局面里,他们这些做项目的经理往往是排在前三批次的牺牲品。
政府追究企业,企业推个人出来挡枪,一份错变十分错,没有错也成了错,项目顺利的时候,你不做事叫无为而治,项目不顺利的时候,你不做事就成了怠工渎职。
褚年的话说得并不好听,却也是他深思熟虑之后才说的,看着余笑忙里忙外还要操心工作上的事,褚年有点心疼,心疼她累,也心疼她可能吃力不讨好。
在池新呆了三年,他听过多少“故事”呀?哪一个拿出去,行外人不得说一声“惨”?
他不希望余笑一腔热血冲进去,最后鲜血淋漓地出来。
“我懂你的意思。”
余笑的筷子停了一下,又夹起了一块蘑菇。
她说“但是事情得有人做,有人解决。”
这话说着听着,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了,褚年却不由得愣住了。
“公司一天不跟我说这个项目不用我做了,我就得把事情做好,再说了,要是继续往下做,我现在干什么呢?冲到京城总公司对着公司的大门哭么?”
余笑说话的时候语气轻松,说完了,吃了一口肉包,酱汁儿渗到了舌头下面,哪里都是香的。
褚年看了看她,又说“其实,你可以找一下陈潞,她舅舅虽然在公司里的股份不多,但是跟几位大董事的关系都不错。或者,你也可以找一下……”
“我记得你之前看见陈潞就像长在了毛毛虫上似的,现在就让我去找她?只为了保住这个经理位置?”
褚年歪头定定看着余笑,把筷子放在了桌上,他要把话说清楚。